蘇震霆這話,讓趙玄機鬱悶得幾乎一口老血要噴出來。
這擺明就是把侯玉書造成的這個黑鍋算到了他趙玄機的頭上。
多少年了,趙玄機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他臉色一冷,肅聲到:“將軍誤會了,今日之事,與老夫無關。”
蘇震霆臉上寫滿了不信,淡淡道:“有關無關,閣老自己心底清楚,本將軍言盡於此,希望閣老慎重考慮,不要讓原本僅限於朝堂政見的矛盾,擴大到你我族人、生活上。”
話說完,蘇震霆看都沒看趙玄機漆黑的臉色,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眼看著蘇震霆的背影,趙玄機的眉眼耷拉下來,遮擋住眼底的凶光。
他趙玄機,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盡管他覺得冤枉,卻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解釋。
就算是解釋清楚了又如何,他和蘇震霆還能握手言和不成?
一切的矛盾,最終還是要落到最後那一刻才會徹底解決。
冷哼一聲,趙玄機甩袖便走。
殿試雖然結束,但是這場與往年所有殿試都不同的大考,真正的影響力在它結束之後才會爆發。
不管是太子親出考題的難度之高,還是後麵侯玉書發生的事情,都注定了這場殿試會成為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特別是考生們從皇宮出來,穿過午門的時候,看到地上的一灘新鮮血跡,還有卷上一張破草席抬走的侯玉書屍體,一個個都覺得背脊發涼。
能參加殿試,他們起步就是進士身份,屬於朝廷官員的後補,若是哪裏缺了官,便會優先從他們這批人中錄取。
因而他們每個人都懷揣著對官場的憧憬和向往。
可是如今一場殿試,讓還沒嚐試到身為朝廷命官,掌握一方權力的他們,首先體會到了官場的殘酷和血腥。
這兒,雖然不是戰場,但做錯了事,說錯了話,也是會死人的。
甚至死人的效率還無比高超。
而回到東宮的李辰,還是派人把澹台鏡之給請了過來。
見到澹台鏡之慢吞吞地跨過門檻進入習政殿,李辰親自起身,帶著笑臉主動攙扶住澹台鏡之,引著他坐到安排好的椅子上。
“殿下客氣,老臣受寵若驚。”澹台鏡之顯然知道李辰在事後召見他的目的,但李辰如此客氣,還是讓他感覺有些驚訝。
“先生德高望重,本宮雖然是太子,可卻也是晚輩,理所應當的。”
李辰說著,讓人加了一把椅子,幹脆坐在澹台鏡之身邊。
一切說話語氣和動作,都是以晚輩的身份在進行。
澹台鏡之立刻就明白,恐怕殿下是要說一些推心置腹的話了。
李辰吩咐萬嬌嬌倒上兩杯好茶來,然後以茶為切入點打開話題,笑道:“先生嚐一嚐這東宮的茶葉如何,是閩省那邊進貢而來的大紅袍母樹上采摘的,一年也就這麼點兒,連本宮,尋常也舍不得多喝。”
澹台鏡之也是好茶之人,聞言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喝完之後他咂咂嘴,對著李辰說道:“茶是好茶,隻是似乎不是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