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潔身自好十七年,從來沒有女色近過他的身,更遑論男色,所以他看著眼前這小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個中的緣由。
心下湧起一股煩躁,下意識就想把她推開。
誰知懷中那小人好巧不巧地就在這時雙臂環上了他的腰,頭還往他懷中蹭了蹭。
迷迷糊糊的沈長安隻覺得自己仿佛抱著一顆扁扁的樹,這樹還自帶一股子檀香味道,好聞得很,讓人想再好好抱抱。
她嘴裏喃喃念著:“江煜哥哥…你身上…香香的…”
怎麼無論什麼詞彙,在她嘴裏說出來都娘氣得很?
又嬌氣又做作,惹得人心裏犯癢。
江煜一時之間眸色暗了暗,身體僵硬,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目光毫無保留地投擲在沈長安的側臉上。
那張小臉上睡意朦朧,長睫如瀑,秀氣的鼻梁下紅唇微翹,帶著十足的女兒氣。
本是想要推開她的,可這一時之間,看著她抱得安穩,心下一軟,也就沒再動彈。
左右自己是太子伴讀,被太子這樣抱一下,也沒什麼的吧。
江煜自我安慰地想著。
嗯,沒什麼的。
因為沈長安醉著,轎夫們都被告知著穩著些走,所以轎輦行得平穩又慢。
沈長安漸漸地就睡著了,晶瑩的口水如同細線一般淌到江煜的身上。
江煜感覺小腹傳來一絲絲涼意,低頭一看,嫌棄地皺了皺眉。
但他的腰還是挺得筆直,生怕一個不小心壓著懷裏這祖宗。
落轎以後,整個東宮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江煜把太子從轎輦裏打橫抱出來,眾人沒見過這場麵,不知該背過身去還是視若無睹。
綺南瞧見這場麵,連忙一路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江煜的臉色問道:“這…這是怎麼了?”
江煜麵無表情地抱著沈長安,一字一句地說道:“喝醉了。”
綺南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殿下在陛下壽辰上遭遇了什麼不測…
才剛鬆一口氣,眼睛餘光又瞥見江煜衣服上掛著一串……
晶瑩的口水。
“江江江公子……”綺南看著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就有些害怕,勉強開口說道,“奴婢幫您另找一件衣服吧……”
江煜神色僵硬,良久才吐出兩個字,“無妨。”
翌日清早,晨光熹微。
沈長安抱著腦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綺南正有些焦急地等著她醒過來。
沈長安腦袋痛得厲害,看著綺南問道:“怎麼了?”
綺南見她醒過來,麵色一喜,舉著手中的那碗湯道:“江公子囑咐了,若殿下醒過來,喝了這碗湯就會不頭痛了。”
沈長安有些奇怪地瞧了瞧她,道:“喝湯就喝湯,你急什麼?”
綺南皺著眉頭說道:“江公子說了,今日殿下若上課遲到了,太師要罰他是不會求情的!”
“什麼時辰了?”沈長安心上一驚,左手提著靴子,右手接過綺南手中的碗就灌了下去。
好苦!
醒酒湯都這般苦嗎?
沈長安的小包子臉皺成一團,半天都舒展不開。
苦澀的味道留在舌尖久久不散,她看了看這天色,想著時辰應該也快到了,一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忙招呼綺南幫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