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一眼江煜,她從進院起這雙眼睛就一直盯在沈長安身上,竟然才仔細端詳起這位長身玉立的男子。

那男子身著墨色卷雲繡長褂,眉若遠山,眸色清冷,確為天人之姿。

林婉縈看了江煜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見沈長安戲謔的表情一時之間有些羞赧。

任他再長得一副好皮囊又如何,還不是江府的一個私生子,上不了大雅之堂之人。

想到這裏,她的麵色又帶上幾分倨傲,看著江煜。

江煜垂眸,並未看她,隻淡淡道:“殿下午後確有武課。”

沈長安臉上掛上笑容,坦誠說道:“看吧,本宮沒誆你吧。”

林婉縈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那婉縈就改日再來找殿下同遊,今日如此不湊巧,便罷了。”

沈長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笑嘻嘻地說:“三姐姐,本宮日日都有課的,日日都會不湊巧的,你還是別來了。”

那離去的身影僵了一僵,林婉縈臉色羞惱,一時之間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沒有回頭就快步走了出去。

江煜和沈長安回了東院,打算午歇之時,江煜冷不防地開口問道:“殿下為何如此不喜端成縣主?”

沈長安見他這樣一問,心下一慌,擺了笑臉出來打算搪塞過去,說道:“因為她換了我的獻禮呀。”

可江煜哪裏是好糊弄的人,一雙眸子清清冷冷地看著她,等著她說實話。

沈長安歎了口氣,垂了垂眸子,沉吟了良久,緩聲說道:“她害過我。”

江煜一怔,麵前坐著這人是東宮太子,林婉縈一個江南小戶人家的女子如何有本事能害到她頭上來。

沈長安沒有多做解釋,抬頭看著江煜,一雙眸子澄澈又真誠,問道:“江煜哥哥,你相信我嗎?”

江煜怔愣地看著她,那眸中裝滿了小心翼翼地期待,似乎生怕他說一個“不”字。

鬼使神差地,江煜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到他這樣,沈長安一雙眸子登時燦若繁星,笑著勾住了他的手。

五月初,初夏的暖意愈發沁人,宮闈內的薔薇花都一簇簇地開起來,那爭奇鬥豔的景象讓宮妃都自歎不如。

兩個宮女走在磚紅宮牆旁,手中端著各宮主子換下來的衣裳,髻上穿著碎玉流蘇的宮女邊走邊說著:“你聽說沒有?”

另一個簪著兩朵薔薇的宮女看她一臉八卦神色,也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怎麼啦?”

穿流蘇的宮女神秘兮兮地附到她耳畔說道:“大家都說呀,東宮那太子轉了性子啦!從前不學無術的,如今能都能拎起五力大弓啦!”

戴薔薇花的宮女很是驚訝,捂嘴問道:“真的假的呀,從前不是連二力半都拉不開嗎?”

那宮女煞有其事地認真說道:“可不敢說假話……”

麵前迎麵撞見一個人,內務府總管陰柔而威嚴的聲音傳到這二人耳朵裏,“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宮牆裏的事還由得你們置喙?”

二人一看見內務府總管,臉上八卦神色立減,老老實實地請了禮便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