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西山深處有一叢林,名為霧林。都說這林子中有一飛禽,極為凶猛,傷了不少附近百姓的性命。”長恒君垂眸說道。
皇帝挑眉看了他一眼,問道:“竟有此事?”
“是啊,周邊百姓對此叫苦不迭,臣想著,既然今日聖駕臨此,不如就順便解決了此事,好收複民心。”長恒君眸中閃過一絲譏誚之色,拱手說道。
“靳卿意下如何?”皇帝感受到他的言外之意,側頭問道。
“若論咱們這裏行獵準頭最好的,還不是屬剛剛在秋獵的比試上撥了頭籌的太子殿下與江公子嗎?”一旁的一位臣子在人群中開口說道。
長恒君抬眸看了看皇帝的神色,笑著說道:“不如皇帝就給太子殿下這個曆練的機會吧?”
幾位老臣麵麵相覷,神色有幾分躊躇,這飛禽既傷得了百姓的性命,足以證明其凶險,若是傷了東宮,可如何是好?
可長恒君此言當眾一出,若皇帝駁了他的意見,難免落得個慣溺東宮,不顧百姓的名聲啊!
山間風涼,幾位老實些的臣子都覺得身上一陣發寒,克製住想打個哆嗦的衝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地麵上的鞋尖,生怕參與進了皇帝與長恒君這麵和心不和的對話中來。
皇帝眸色沉了沉,一時之間未做決斷。
長恒君擺明了給皇帝出難題的態度,笑道:“如今太子也長大了,怎麼說也是一國儲君,陛下何須這般不放心?”
沈長安看著那不懷好意的長恒君,神色淡淡地翻身下馬,跪道:“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江煜看了看她那堅定的模樣,也下了馬來,在她身後撩袍跪道:“臣必護殿下周全。”
皇帝神色陰沉不定地看著長恒君良久,轉頭朝沈長安說道:“太子和江公子此番要注意安全,不要傷了自己才是。”
待沈長安和江煜應下之後,皇帝才緩緩點了點頭,道:“去吧。”
說罷便派了一隊護衛跟著他們,擔心他們受傷。
長恒君嘴角勾起淺笑,道:“陛下疼愛太子殿下的這份心,臣真是自愧不如啊。”
皇帝麵色冷淡,視線移向勒馬站在長恒君身邊的靳晨,反問道:“過會兒若再有這樣的飛禽走獸需要處理,不知長恒君可願派朝陽郡主為朕分憂?”
“朕瞧著,朝陽郡主射箭的功夫也是極好的。”皇帝眸子微抬,瞳孔中透出淡淡的威脅之色。
長恒君一塞,麵色變得有些不自然,遲疑說道:“若再有這樣的野獸出沒的地方,臣願替朝陽為陛下處理。”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駕馬就回了獵宮。
長恒君不甚在意地回過頭去,遙遙地望著沈長安那一隊人緩緩走進西山深處,唇角微勾。
那飛禽據說極為凶猛,沈長安此行就算能夠有命回來也必定會身受重傷。
就算是給她登高跌重的一個教訓了。
長恒君眸色陡然狠戾,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沈長安和江煜一行人走到西山深處,據山前的一個老嫗說,那裏有一個水草最豐美的林子,那是那猛禽時常出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