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別扭?”陸訣垂眸看著出神的沈長安,開口問道。

沈長安沉默半晌,開口說道:“他像個冰塊,我捂不熱。”

陸訣沉默。

沈長安忽然覺得心頭湧上一陣無力來,眸子微垂,放下手中的弓箭,蹲在了一旁,失落全都寫在臉上,“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就忽然疏遠我,總要有個理由吧,去和他說話,他又冷冷淡淡的,讓人沒法兒開口,還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竟然會夢到他來幫我上藥……太丟人了啊啊啊!”沈長安捂著腦袋,不想回憶那天的事情。

陸訣沉默了片刻,張弓搭箭射了一箭出去,木然開口:“是他。”

“你說什麼?”

沈長安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陸訣說的是什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總是不承認。”陸訣麵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說,無情地拆穿了江煜。

“其實,對你很好。”陸訣繼續麵無表情,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了這幾個字。

沈長安訝然。

想起那天他雲淡風輕說的話,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句句都不曾摻假半分似的,一時又氣又惱,手指絞動了半天,憤憤然地回了房。

騙我!

總是騙我!

沈長安回到寢殿,依舊心緒難平。

把案幾上的宣紙自動置換成了江煜的臉,揉成一團之後又使勁扔了出去,仿佛這樣才能解氣幾分。

扔了無數個江煜之後,沈長安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些,取而代之的一陣陣委屈的堵悶感。

沈長安眸子微垂,委屈巴巴的小臉上半分笑意都提不起來,心下給自己做了好幾番思想工作,這才打算起身。

罷了罷了,畢竟是自己要抱人家大腿,還是自己先邁出一步吧。

她囑咐綺南讓小廚房做一盅那日給她做的烏雞湯,想著一會兒端到他書房去。

瞧瞧自己這氣量,真是胸襟寬廣啊!

比江煜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烏雞湯做好了之後,她顫顫巍巍地端到了書房去,看在正在案前看書的江煜,討好都寫在了臉上。

她把那氤氳著香氣的烏雞湯放在了桌案上,頗為貼心的說道:“給……給江煜哥哥補補身子,你日日讀書,別累著了自己。”

江煜看了一眼那盅湯,看了看小娃娃嬌嫩的雙手,眉間忽然凝起幾分惱怒之意。

她也不怕燙著自己!

逞什麼強!

他冷冷的視線掃過一旁戰戰兢兢地小娃娃,語氣頗為不善地開口道:“殿下不必如此麻煩,這些事情不該殿下親自來做。”

沈長安沉默,怎麼還是這副冷淡樣子,她心下既委屈又難受,站在一旁沒有吭聲。

江煜緩緩抬眸道:“還有事?”

沈長安吭呲半天,幹巴巴地說道:“無事。”

江煜站起身來,態度恭謹從容,“恭送殿下。”

沈長安賭氣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再抬起眼來卻如同凶巴巴的幼獸,她心下實在難過得緊,忍不住出口問道:“你到底為什麼這樣?”

江煜不言,看著她沉默。

沈長安皺眉。

最討厭的,就是他的沉默了!

沈長安這段時間的委屈都一瞬間湧上心頭,逼的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