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平和之時,後室忽然傳來一聲玉器碎裂的聲音,眾人一驚,皆齊齊抬眸朝後室望去。

負責宴席的內務總管麵有驚色,聲音尖利地喊了一聲護駕,便有大批的侍衛從殿外聞聲趕來。

宮妃們皆有些驚惶,不明所以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後室。

氣氛被這樣一朝破壞,皇帝麵色有些凝滯,皺眉衝侍衛擺了一擺手道:“去看看。”

隻是還沒等侍衛走到那後室的門口,卻見後室的門忽然一下子打開,一個青年男子從中走出,麵似桃花,一雙狐狸眼透著幾分陰險狡詐,他神色從容地跪下請罪,“草民有罪,驚了聖駕。”

沈長安有些驚訝,這不正是蘇錄嗎?

她臉上稍稍有些驚訝,按照她的想象,蘇錄應該正和“靳晨”打算做點什麼不體麵的事情,打算逼迫皇帝來一樁賜婚呢,為了怕蘇錄發現不是靳晨,她還特意讓陸訣把門守好了,如今倒是他自己走出來了。

沈長安垂眸沉思了片刻,明白了過來,原來不是想霸王硬上弓,是想演一出賊喊捉賊啊……

微微眯起的杏眸瞧了一眼那旁神色自若的林曼荷,倒是自己低估了她。

果然不出沈長安所料,蘇錄在眾目睽睽下開口道:“驚了聖駕本是草民冒犯,但今日之事實在事出有因,鬥膽請求陛下恕罪。”

皇帝微微沉著臉,看在他是蘇家的公子沒有登時發作,開口問道:“你說說看,為何會身在此地,又為何弄出這樣大的聲響?”

“回稟陛下,草民因為除夕能在宮陪伴僖貴嬪姐姐,甚感高興,剛剛貪飲了幾杯覺得有幾分頭暈,便想著出去透一透風,結果在路上遇見了朝陽郡主,朝陽郡主聲稱自己頭有些暈,拜托草民帶她去後室休息一番,草民本想著男女授受不親,奈何郡主誠懇相邀,草民怕郡主千金之體有損,於是便一路陪同去了內室……”

“結果……”蘇錄有些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是為難的樣子。

皇帝皺眉,察覺到他語氣中的顧忌,開口道:“你說便是,在場的都是一家人,無妨。”

蘇錄似是極不好意思地閉了閉眼,咬著牙說道:“結果一到後室之中,靳晨郡主就說她心悅草民已久……竟然……竟然要對草民行輕薄之舉!”

沈長安為這人的不要臉所深深震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真是好一出被人欺淩的大戲,真是好一朵又當又立的小白花啊。

蘇錄麵色通紅,似是被人逼迫到了極點才能說出口,活像一個被輕薄的人。

宮妃們皆拿了帕子掩住了嘴,皺著眉麵麵相覷。

有人質疑這話的可信度,可大部分人對朝陽郡主的印象都是囂張跋扈的霸道女孩,再加上從小在西北草原長大,那邊民風開放一些她們要早有耳聞。

看這蘇錄公子麵紅耳赤的模樣,倒也未必不是真話。

皇帝麵色沉了下來,除夕夜宴竟然發生這樣不體麵的事情,讓皇家的臉麵往哪裏擱!

皇帝冷聲問道:“那這與剛剛的聲響又有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