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荷猛地跪倒在地,一雙美目已經盈了淚水,麵色上盡是不可置信,道,“婉縈絕不會做這種事,陛下,您向來知道婉縈的性子,她一向知禮守法,又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皇帝眸色仍沉鬱,他也不想相信,可事實就明明白白地擺在了麵前,由不得他不信。
林曼荷努力按捺下心底的驚慌,繼續維持麵上的柔弱樣子,委屈說道,“臣妾不知,婉縈身上為何會換上郡主的衣服,隻記得婉縈是陪郡主去換衣服的,出去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如今倒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
靳晨如今麵上也是寒意乍生,心中思索著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加上剛剛那宮女告訴她的“來救她”,心下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下不由冷笑,看來這是陷害她被反將一軍之後,又想攀咬到她身上來啊!
不就是裝無辜嗎?
誰他娘的不會啊!
靳晨跪下,一張倨傲的小臉寒如霜雪,冷聲開口道,“林才人這是在懷疑我?可惜我確實不知情,本來縣主說好了在殿外等著我的,可我換好衣服之後她卻不見了,我這才在外邊找了她這樣久,卻險些收獲一樁姻緣!”
皇帝麵色微微透出幾分尷尬來,朝陽郡主性情直爽後宮眾人皆是知曉,如今這番話縱然是失禮,不過也是被氣極了,倒也情有可原,讓他有些啞口無言。
林曼荷死死地看了靳晨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朝皇帝說道:“婉縈定是被奸人所害,陛下也知道,自從臣妾來到這宮中,和婉縈總是千般萬般地不受待見,如今竟然害得婉縈這般被人陷害……”
林曼荷拭了一拭眼角的淚,委屈地低聲道,“真是讓臣妾愧對於她,早知有今日,當初又何苦要進宮來……”
她聲音淒婉哀切,連沈長安都要信了。
沈長安瞧了一眼父皇鬆動緩和的神色,暗翻一記白眼。
瞧瞧,自家父皇都會被她這幅麵孔所欺騙,也不怪自己前世錯信了這母女二人,實在是演技太好了呀!
沈長安恨不得給她們搭個戲台子!
保準比宮裏的戲班子更情真意切!
察覺到身邊小娃娃又有些跳腳,江煜冷硬的眉眼又稍稍融化了些。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小娃娃氣鼓鼓的樣子,總是覺得分外可愛。
特別像一隻小麻雀,仿佛若沒有人來順氣的話,能把自己活活氣死。
這樣想著,江煜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悄然伸過,順著沈長安的後脊捋了一捋。
男子動作輕柔,手掌寬大,沈長安隻覺得身上的毛根根立起,泛著說不出的癢。
耳朵悄然泛紅,沈長安朝江煜瞪眼睛,那表情好像在說“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
真是可愛。
江煜唇角微不可聞地揚起,緩緩低頭俯在小娃娃的耳邊輕聲說道,“想咬她嗎?”
咬她?
什麼意思?
思忖了片刻,腦海中乍然浮現那日男子好整以暇地喊她……
小笨狗的樣子。
熱氣撲上腦門,沈長安的臉瞬間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