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欒的眸色沉了一沉,想來林婉縈話中的靳晨與太子交好果然不假,想起他們對她的為難,他麵色微微發寒,看了她一眼道,“比試的規矩是聖祖爺定下的,又不是草民定下的,殿下怎麼這般著急?”

“你……”沈長安皺眉。

這人怎麼這般無恥?

“或者說,這挑戰,朝陽郡主是不敢應的嗎?”蕭景欒不再看沈長安,涼薄冷漠的視線移向靳晨,輕聲問道,“草民本以為長恒君英勇果敢,必然是虎父無犬女,可今日看來還是草民唐突了些,郡主畢竟是女兒身,不敢也是自然的。”

蕭景欒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道,“本也隻是想和郡主切磋一二的,並沒有別的意思,還望郡主莫怪。”

靳晨定定地看著他,倨傲的一張小臉上已經湧起怒意。

這話中的暗諷當她是傻子麼聽不出來?

蕭家的人是克她還是怎麼著?一個兩個的都這般上趕子與她為難?

沈長安側頭看了一眼靳晨的臉色,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思緒未落,就聽得靳晨在一旁道,“誰說我……”

話音未畢,沈長安趕在她之前開口道,“誰說郡主要應下你的挑戰?本宮同朝陽郡主是好友,況且這春獵的比試從來沒有人說過不可以替代上場。蕭二公子想同她比不如同本宮比,也省得到外間說得是你欺負了一個女子。”

靳晨還要再開口,殿下二字剛剛叫出來就被沈長安一記白眼給噎了回去。

雖然她不清楚蕭景欒到底想怎麼讓靳晨失了麵子,但一定不是什麼好的心思。

與其讓靳晨去冒險,不如她這個東宮太子來,蕭景欒就算膽子再大也一定會忌憚她這個東宮太子的身份,不敢妄動。

“太子!”皇帝微微皺眉。

這生死決不是兒戲,萬一傷到了該如何是好?

“兒臣心意已決,正巧兒臣對這第九場比試也一向好奇,今日正巧有這個機會同蕭二公子切磋一二,還望蕭二公子不吝賜教。”沈長安穩聲回道。

蕭景欒額角直跳,臉色隱隱發青。

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東宮太子不敬,就算是立下了生死狀,可是若真的傷了東宮太子,他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來吧,蕭二公子,若要簽生死狀也請隨意。”沈長安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江煜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緒翻湧,顯然帶上了幾分寒意。

察覺到身周男子的目光,沈長安暗自拽了一拽他的袖子,低聲道,“放心,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江煜眸色沉了幾分,沉默了良久才再度抬眸,冷漠的視線掃過一眾世家子弟,最終停留在了坐在對麵的蕭景行身上。

蕭景行身著一身青珀色竹葉繡長袍,矜秀的貴公子氣質慵懶地包裹著他的周身,此刻重又拿起茶盞,儼然一副歪頭看戲的樣子,仿佛場中一切都與他無關。

隻是神色之間隱隱帶了幾分往日不存在於少年神情之上的銳意。

江煜眸子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偌大的行獵場,此刻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