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不必緊張,我等前來本也就是為了災疫,並不需要多精細的準備,有吃住的地方便可以了。”沈長安溫聲。

那旁的中年婦女見知府竟也給這群人行這樣大的禮,慌忙也跟著跪下,不斷磕頭道,“還望大人救救小女,還望大人救救小女!”

沈長安扶起她,輕聲安慰道,“你放心,若是有什麼進展,我定然會著人前來,隻是眼下我們還需要些時間,希望你不要太過焦急,按照付大夫所說的做就是了。”

那中年婦女泣不成聲,道,“是,是。”

這才放下幾分心,由著沈長安一行人走了出去。

走出長街不久,沈長安側頭看向知府那欲言又止的神色,開口問道,“知府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那知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麵色憂愁,眉成川字舒展不開,道,“讓太子殿下見笑,如今這涼城之內的情形殿下也見到了,感此疾之人眾矣,就連下官……下官家中小女也染上了此疾,藥石無醫,已經病了好些日子了……”

知府滄桑的一張臉上露出憔悴之意,歎息之間悄然拭了一下眼角,透出幾分無計可施的絕望。

“大人的家人……也染上了此疾?”沈長安有些愕然,照理說一城知府該是防範最好的才是,如今竟然也抵抗不過此病的侵襲。

“是啊,眼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眾人本就惶惶不可終日,下官怕民心更加不穩。”知府麵色沉痛,無可奈何。

“知府大人的府邸也劃在西街嗎?”

“是。”

“那麼……不知令愛是否飲過生水?”付承羨在一旁沉思問道。

“生水?”涼城知府陷入沉思,“大人說的,可是西街的地下水嗎?”

“正是。”

眾人的目光都齊齊聚集在涼城知府身上,若他家女兒的感染也是因為喝了生水,那此事便八成與這西街的水源有關了。

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眉目,眾人很希望能得到這個答案。

但那知府沉吟了良久,很是肯定地搖了搖頭,道,“不曾。”

眾人的神色一瞬失望了幾分。

付承羨不可置信地擰眉問道,“沒喝過?你確定不是你記錯了嗎?或許……令愛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喝過呢?”

知府搖搖頭,道,“不會,不怕大家笑話,我是老來得女,小女自幼便集府上萬千寵愛於一身,最是一個嬌嬌小姐不過。府上人疼愛,下人們送進去的水都是要涼到一個溫度的,小女才肯入口。那地上水未經煮沸,雜質頗多,又實在寒涼,便是讓小女喝她也是不會飲的,定然也不會自己私下裏去喝那生水。”

眾人一陣沉默,氣氛有幾分凝滯。

剛剛尋到的線索,竟然就這般斷了。

難不成那致病的東西,並非是那水嗎?

眾人神色都有幾分沮喪。

付承羨在一旁喃喃低語,“這不可能啊……隻有水是生的,難不成這致病源是沸水殺不死的嗎?”

江煜垂眸沉默了片刻,忽然抬眸望向知府,開口道,“大人府上一起共飲食的,可還有其他患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