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敬安聽得太子此話一愣。

這是何意?

這是在說,端成縣主此病與涼城災疫無關嗎?

那怎麼可能呢,這兩個病連發病都是如此相似,難不成都是巧合嗎?

可是……

黃敬之細細思量了片刻,太子殿下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這宮中的膳食餐飲皆是出自禦膳房,若真是飲食為源,那合該也是全宮共同出現病患才是,又怎麼可能隻有端成縣主一人患上此疾?

可若不是……那此病又是從何而來?

“在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麼疾患之時,本宮希望沉安閣上下全部封閉,近期有近距離接觸過端成縣主的宮人也要嚴加隔離,不要讓這份疾患有絲毫蔓延的機會。”沈長安淡淡說道。

黃敬安連忙道,“那是自然,近距離接觸過端成縣主的人已經按照皇後娘娘的指令隔離起來了,傳膳傳言皆有屏風所隔,定然保證安全。”

“那……端成縣主呢?”沈長安抬眸問道。

黃敬安一愣,隨即答道,“縣主自然被隔離在沉安閣的內室,連同林才人一起。”

黃敬安說著麵上露出了幾分難色,道,“並非奴才們想違抗皇後娘娘的指令,隻是林才人一定要親自照顧端成縣主,奴才們想攔也攔不住,又不能硬把人獨自關押起來,所以才……”

“無妨,可以理解,”沈長安唇邊似乎勾起了若有似無的笑意,狠厲之色在眸間一閃而過,漫不經心卻冷漠至極地說道,“畢竟是人之常情。”

黃敬安一怔,總覺得太子剛剛那份目光讓人有些不寒而栗,可是還不等他細想,就聽得殿門外又傳來一聲通傳之聲。

“陛下駕到——”

滿院的人烏壓壓地跪下,恭迎皇帝。

皇帝麵色顯然有幾分焦急,進了沉安閣便急匆匆地開口問道,“眼下如何?”

皇後被皇帝扶著站起身來,亦是麵色凝重,開口說道,“陛下別急,已經有太醫前來診治過了。”

“太醫怎麼說?”皇帝望著沉安閣內室的方向,眉心微蹙。

“太醫說……縣主此症或許與涼城災疫的症狀有幾分相似……”

“那還等什麼,快用藥啊!災疫的方子不是研製出來了嗎?卿卿,快囑那位付大夫前來,讓他親自替婉縈診治一番!”皇帝麵色帶上幾分焦灼,罕見地有幾分失態。

沈長安沉默了半晌。

心下不知為何有些酸澀的難受。

她從未怪過父皇,因為她曉得,於父皇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與林婉縈,都是父皇的血脈,無論是誰出了事,父皇都不會置之不顧。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發問,若是父皇知曉了林氏母女就是前世害死她和母後的凶手,可也會如今日一般著急心疼嗎?

皇帝見沈長安沉默,聲音忍不住稍稍拔高了些,“太子?”

沈長安回過神來,撩袍跪下。

“父皇,兒臣在,兒臣隻是在想……不曾搞清這疾病的來路就隨意用藥……並不是妥善的辦法,兒臣以為……”

她還未說完,就聽得皇帝冷聲開口問道,“那太子希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