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兒臣絕不是蓄意針對三姐姐,還請……父皇明鑒。”

沈長安緩緩說完這些話,撩袍跪下,拱手請罪。

麵色誠懇眸色澄澈,看著仿佛十足十的真誠,半分心虛都沒有。

沈長安微微垂眸,自嘲般地想著,或許還要感謝父皇對林婉縈的偏愛,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現下如此清醒,無比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會一個一個地殺了她們,讓她們血債血償。

所以眼下這些委屈,於她而言,根本都不能算是什麼皇帝聽完沈長安這些話卻是有些發愣,麵色有幾分凝滯,抿了抿唇,帶了幾分誤會了她的躊躇。

“你之前並沒有同朕說這是以毒攻毒的方子……”皇帝斟酌著開口道。

“付大夫此人行醫詭譎,以毒攻毒這樣的方子在民間也是聞所未聞,兒臣怕父皇對其的治療方案有所誤解,是打算日後事情都結束之時再同父皇仔細講來的。”沈長安不疾不徐地開口說道。

皇帝麵色雖還冷硬著,但眉眼間的氣息已經稍稍平緩,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如此,那便先不用此藥便是,那讓付太醫前來診治一番,總不為過吧。”

“兒臣已經派人去請付大夫了,還請父皇不要擔心。”

“好……那朕進去瞧瞧婉縈。”皇帝點頭應下之後,瞧著沉安閣的方向,神色有幾分憂慮,就要抬步朝其中走去。

“父皇!”沈長安一下跪在皇帝麵前,垂眸阻攔。

“又怎麼了?”皇帝皺眉看向她。

“回稟父皇,三姐姐此病太醫尚未能下定論,如何傳播眼下還不明了,若是父皇貿然進去,染了病氣可怎麼好?”沈長安神色肅然地開口說道。

“這不就是一個瀉吐的疾病嗎?又怎麼會通過旁的方式傳播?”皇帝神色之上有些不耐。

沈長安的手悄然攥緊,俯身叩首,寸步不讓,道,“父皇,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兒臣不能讓您進去。”

“太子,如今連朕想做什麼,你也要幹涉不成?這樣百般阻撓,你還敢說你沒有半點私心?”皇帝臉上透出了幾分怒意來,語氣又加重了幾分,看向沈長安的目光已帶了幾分厲色。

“陛下!卿卿是為您的身體著想!”皇後柳眉蹙緊,很是不理解地看著皇帝說道。

“是真的為了朕著想,還是借這個由頭為難她們林氏母女?”皇帝眼眸之中不複和氣,罕見地真動了怒。

“陛下為了一個才人所生的縣主便如此這般訓斥太子,難道就沒有偏寵私心嗎?不分青紅皂白便以為是太子欲為難林氏母女,難道就是明君所為嗎?!”皇後也不肯退讓,直視著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皇帝聽完這些話,神色頓了一頓,而後眸色極冷地掃視過來,裏麵承裝的是壓抑至極的怒氣和失望,深深地看了皇後一眼之後,緩緩開口道,“皇後出言不遜,不容三宮,溺愛太子,失德於禦前,著緊閉於長春宮半月,反思己過。不得朕令,不得擅出。”

皇後的眸色倏然黯淡,青蔥般的指甲攥入掌心,分明是鑽心的疼,卻好像恍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