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為那丹書鐵券嗎?”蕭景欒麵色不鬱,帶了幾分不屑一顧的神色開口說道。

“丹書鐵券?”蕭老爺子搖了搖頭,道,“丹書鐵券隻能救得了蕭府,卻救不了參與此事的她。”

蕭景欒微微皺眉。

這個時候,跟他說這種話,是何用意?

隻不過還沒消得多想,就聽得蕭老爺子繼續開口道,“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蕭府的孩子。”

蕭老爺子語氣平靜,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卻無異於炸響一聲平地驚雷。

蕭景欒倏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蕭老爺子,眸光顫抖,抖著聲音問,“你……你說什麼?”

“柳姨娘也並不是什麼市井小戶的女兒,而是一個落魄商家的千金,曾經家產萬貫,卻在一次資產競爭之中破了產,全家都歸於落魄。那商戶便是柳家,曾經是蕭家的世交。”

“那時恰逢柳家在平京之中各地的債主上門討債。我受了柳家家主的臨終之托,去了柳家,救出了當時被困在臥房的柳家小姐。為了給她一個身份,不讓她流浪街頭,自然是收入了府中。鑒於柳家之前為朝廷的財庫也做出過貢獻,陛下知曉了此事後之後,便由朝廷出麵替柳家償還了債務,使柳家小姐在我府上能尋得一安寧。”

蕭景欒怔愣地聽著,隨後又咬牙道,“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蕭老爺子微微垂眸,似在回憶往事的模樣。

“自然是有關係的,我前往柳府救出柳家小姐之時,正值柳家小姐身旁最親近的侍女臨盆,因為收到驚嚇,而導致難產,生下孩子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柳家小姐不忍,便將那孩子也帶了出去。”

“那孩子……”蕭景欒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孩子是柳府管家和侍女的孩子,是一個家生子,也就是……”

“你。”

蕭景欒牙關緊咬,一雙眼驚疑不定地看著蕭老爺子,滿臉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以我小娘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家生子成為她的孩子?!”蕭景欒吼道。

“嗬……”蕭老爺子輕笑一聲,道,“確實如此,所以最開始,她也不過把你放到蕭家奴仆處喂養著。日子原本可以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下去,對於蕭府來說,多一個女人和孩子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漸漸的,我卻發現柳家小姐並不似我最初想的那般簡單。”

“自從柳家小姐來到府上,雖有著蕭府姨娘的稱號,我卻從未與她有過什麼,更遑論其他。她本可以在修菊院安然的過一輩子,可她偏不甘心於這份安然,三番五次給我下齷齪的藥不說,還曾因為嫉恨謀害過大娘子腹中的孩子。”

蕭老爺子說至此眸色微微暗了幾分,道,“你也莫要怪大娘子這些年來對你不夠公道,實在是因為被那年的事情傷了心,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雖看在柳家家主的麵子上,我幾度原諒了她,但她竟然肖想謀害蕭家子嗣,我自然是無法容她,自認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便給了些銀兩打算讓她自己出府去住。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跪在我和大娘子麵前,說她自己隻是想要個孩子,若她能有個孩子,絕不再造出這些事端。加之朝廷一直自認對柳家有所虧欠,陛下也因得此事出麵,勸我再給她一個機會,所以,她這才得以留在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