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垂眸沉默。
不是她不想說什麼,而是今日之事,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她都沒有什麼理由。
這不是前世所發生的時間線。
與西承……的矛盾,前世似乎也曾發生過,不過那是發生在她被囚禁之後的事,她對此戰也沒有什麼太過深刻的印象,就連是誰出征當時都不曾顧及。
而這一世,卻是提前了太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提前,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而加速了這一戰的發生。
到底會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沈長安有些想不明白。
“太子?”皇帝見她不說話,又開口喚了一聲。
沈長安回過神來,卻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倏然抬眸望向江煜。
對上的是他墨黑而讓人安定的眸心。
他在告訴她,讓她相信他。
她沒有不信他的理由。
作為東梧太子,國受辱,必誅之。
這是肩負在她身上的責任,縱使她私心再重,也不能說出反對的話。
更何況,若是上一世真的是他出征,那一戰也必然是贏得了。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兒臣以為……既有亂臣賊子犯我疆土,雖遠必誅。江大人在沙場上橫掃千軍,是出征最合適的人選,兒臣沒有異議。”沈長安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
蕭景行抬了抬眸,略有幾分驚訝。
江煜倒是麵色自若,跟著她的話道,“臣懇請陛下允準。”
皇帝眉心鎖了一鎖,不過也隻是片刻就做出了決定。
“若非江愛卿,朕心中也著實沒有更好的人選了,”皇帝捋著胡子緩緩說道,“那此事便這樣定下吧,隻是你定要注意安危,莫要讓賊人鑽了空子。”
“臣遵旨。”
下朝以後,沈長安同江煜走出殿外,一路上一言不發。
“殿下,不會有事的。”男子長身玉立地走在她身側,目光垂到小姑娘的發頂,溫聲說道。
“為什麼總是如此……總是一次一次地我看著你離開,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沈長安輕輕抬起頭來,眸色之中帶著一些迷茫和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的心下總有幾分不安。
不是怕他會出事,而是……
怕他會離開自己。
江煜愣了一瞬,在袍袖之下的手悄然握緊了幾分,他握了一握她的手,語氣肯定地道,“這一次之後,就不會再有事了。這一次對戰西承,於我而言,也是一種了結。”
他語氣之中的深沉意味,沈長安沒能聽懂。
“什麼?”她迷茫抬眸看向她。
“這些事情,等以後安穩了,我會一件一件告訴殿下,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江煜望著她說道。
沈長安想起他那日囑咐陸訣姐姐帶著什麼東西去盛京,二人莊重肅穆的神色,和陸訣手中那盒子澄明而奇異的圖騰,她忽而垂眸默了一默。
她認識的,那是西承皇族的圖騰。
她想著,他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看見這些東西,所以便沒有問。
江煜哥哥的身份一直是一個謎,中護軍江騰早就已經因為一場急疫撒手人寰,她同他在一塊這樣久,也不曾看到他與江家人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