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別怕。”
“我不怕……可是我怕沒有你啊……你怎麼能不給我認錯的機會,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沈長安淚如雨下。
“卿卿……沒關係……”江煜聲音溫柔。
沈長安不住地搖著頭,哭的不成樣子。
“若殿下自責……我就罰殿下……好好活下去,”男子眼眸閃過一絲恣意的痛色,“還要……記得我。”
“這麼長久以來……終於能做一次自己了……”江煜輕聲笑著,輕輕拉過沈長安。
沈長安順著他的手躺在他懷中,滿目通紅。
“我愛你。”
江煜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身體慢慢冰冷,終於再無一點力氣。
“江煜哥哥……”沈長安輕聲喚著。
“江煜哥哥……你別……”沈長安聲音顫抖,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他的胸口。
那被血徹底染成深墨的胸口。
沈長安緊緊地擁住他,可那個人卻再也不會抬眸看她一眼。
那個溫柔的人再也不會對她說一句話了。
哪怕是佯裝冷漠,她也看不見了。
壓抑的哭泣之聲終於撕心裂肺起來。
她一雙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襟,眼淚掉落在他的臉頰之上。
可他唇色蒼白,倒在血泊之中。
是啊,她插在他心髒之上的那一刀,恐怕可以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流盡了吧。
該有……多疼啊?
“江煜哥哥,疼不疼啊……”沈長安一遍一遍擦著他臉頰之上的血汙,眉眼絕望而無助。
“你睜開眼……你看看我好不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沈長安一遍一遍地念著,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之上,前所未有的難過覆蓋滿身,她滿心都是恐懼與慌亂。
可是無論她再怎麼害怕與慌亂,都不會再有那個保護她的人走到她身邊對她說,“別怕,交給我。”
再也不會有那個人在身後托住她了。
那個說“臣是你永遠的退路”的人,死了。
被她親手,殺死了。
……
腦海之中的場景在一遍遍重複,心髒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沈長安身上一陣發抖,神思一震,驀然醒了過來。
眼淚滑膩地掛在腮邊,沈長安視線模糊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溫辭澄明的琥珀色眼眸。
“什麼……意思……”沈長安聲音嘶啞。
溫辭凝了她半晌,忽而淺淺勾唇,笑意微微苦澀。
“殿下每一次……都會殺了我。”溫辭輕笑。
這句話的道出如同一聲驚雷響在沈長安心間。
沈長安呼吸發緊,鼻子也越來越酸。
心頭因為震驚的情緒久久難平,回憶的片段在腦海之中緩緩拚織。
所有的證據通通都指向一個驚人的答案。
沈長安慢慢明白過來。
怪不得每一次同溫辭的接觸都這般熟悉。
怪不得每一次他看她的神色都那般溫柔。
怪不得他的遊記上也會避諱“清”字。
怪不得他總是會適時的出現,對她出手相救。
因為他就是他。
他就是江煜哥哥,他就是江衍之。
“我的重生……不是一個意外,對不對?”沈長安忍住淚意,緩聲問道。
溫辭點頭。
“當年……為了救殿下,用了西承禁忌邪術,困魂魄於鬼璽,使亡者鎖魂返生。”溫辭的語氣風淡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