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想,自私一回啊。
哪怕萬劫不複,哪怕最後隻有覆滅的下場,她也希望能嫁給他,哪怕隻是一瞬。
可她沒有這樣的命。
蒼白的臉漫上一絲不和諧的血色,沈長安嗆咳了幾聲,一張帕子承接到嘴旁,喉間是說不清的血腥味兒。
她緩慢移開帕子,怔愣了瞬。
綺南的驚呼先傳入耳朵,她的聲音幾乎帶上哭腔,顫抖的手抓上沈長安的袍袖,無措地開口問道,“殿下……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沈長安瞧著那帕子。
雪白的帕子上一朵鮮豔的血花驚心而奪目,沈長安眼眸微垂,將那帕子合攏握在手中,蒼白的唇微微彎了一彎,她溫聲安慰著綺南,道,“放心,不礙事的。”
“殿下……”綺南眼眶發紅,道,“都咳血了怎麼還能說沒有事?!您最近的身體狀態越來越不好了,要不要請西承的太醫來看一看?”
沈長安輕笑一聲,開口道,“西承的太醫,你信得過嗎?他們恐怕巴不得我早些死。”
綺南語氣一滯,眸色慢慢暗了下去,半晌後她又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道,“西承的太醫不行,那付大夫呢?付大夫總可以吧?”
沈長安輕輕一聲歎息,“皇帝對他手下的人都看得很緊,若是付閣主此時來,陛下必定會疑心。”
“況且……”沈長安頓了一頓,緩聲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曉得,不會有事的。”
“殿下……”綺南的眼睛仍紅著,麵色十分擔憂。
沈長安笑著安慰了她幾番,便也歇下了。
西承皇帝這禮服送來的極是時候,明日便是那燕氏女子和江煜的大婚。
這一次她就算不想參加也沒得選擇了,還不如早些歇息,好來應付明日的風波。
所以說了幾番話,喝了些許薄粥做完善,便早早地睡了。
……
翌日晨起,沈長安睜開雙眸,熹微晨光灑入眼簾,真實的感受通過指縫傳遞到眼眸之上,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這不是一場夢。
疲憊的痛感傳到胸口,雖然天才蒙蒙亮,可是沈長安似乎已經感受到外間的喜慶之意了。
她坐起身,果然見得長宮之外的侍衛和侍女們正步伐匆匆,從遠處趕來,正抱著不少東西前往世子府的方向,一派喜慶寧和之氣。
沈長安覺著那紅色分外刺目,喉間澀澀地發痛,她微微閉目,從榻上站起了身來。
綺南聽見動靜便進了來,小心翼翼地將那幾疊衣服拿了進來,金線勾邊精致而華貴,綺南輕聲問道,“殿下……咱們要穿哪一件?”
幾件衣服擺在沈長安麵前,綺南指了一件蓮青色為主調的華服,溫聲道,“殿下,奴婢瞧著這一件還低調些,不如我們就穿這一件?”
沈長安瞧著這些衣服默了半晌,輕輕搖了搖頭。
她的手指一一捋過這些衣服,輕聲道,“既然總是要得罪燕氏的,不如就得罪個徹底。”
沈長安眸色清明,手指停留在一件暗朱紅嵌墨邊的如意長裙之上。
“就這一件吧。”
綺南微微瞪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