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放在江煜手邊的喜服,衛清有些不解,開口問道,“主子,今日便是大婚之日,您不將這喜服送去燕府嗎?”

江煜垂眸,搖了搖頭道,“不必。”

說罷便走出了內室。

衛清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瞧著一旁抱著手站著的陸訣,開口問道,“難不成這喜服,要等到夫人來了再換上嗎?”

陸訣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緩緩說道,“他說這是喜服,又沒說要給誰人穿。”

衛清驚得瞪大了眼睛。

難不成……

主子想要偷天換日?

在皇帝眼皮底子下嗎?

就在喜宴之上嗎?

主子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怔了半晌,愣愣開口道,“那燕家小姐怎麼辦?”

陸訣閉了閉眼,順手從袍袖之中抽出一隻竹簽,竹簽之上篆刻的簽文小令十分清晰,赫然幾個大字。

“自作孽,不可活。”

“什……什麼意思啊……”衛清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竹簽,有些不明所以。

……

世子府的門口已經開始廣迎賓客了,時辰已到,江煜換好喜服,欺身上馬,隨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前往燕府。

燕府的門口懸掛著大紅的絲綢緞花,處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不過因得是大戶結親,門口攔親的人也並不多,隻是粗略走過了禮儀,便迎得了新娘上喜轎。

迎親的隊伍正在回程,江煜駕馬走在喜轎一側,喜轎的紅綢布簾被燕璐璐緩緩掀起,她隔著火紅的蓋頭,微垂著眸子,瞧著行駛在她身側的駿馬,唇角彎了一彎。

“衍之哥哥——”她甜甜喚著。

江煜在她身側斂目不語,眉眼之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之色,半晌後才冷聲開口道,“燕家小姐,你這般不合禮節。”

“……”

燕璐璐紅色蓋頭下的一張臉瞬間便垮了下來,帶了幾分幽怨之意。

她眉頭緊蹙,側頭對旁邊的侍女低聲說道,“不是說那東梧小殿下總是在世子殿下身邊哥哥長哥哥短嗎?怎麼他還是這般冷漠?”

一旁的侍女連忙低聲寬慰道,“娘子放心,這不正是好事嗎?”

“好事?”燕璐璐緊緊蹙眉,開口反問道。

“是啊,這證明世子殿下並不喜歡被人稱作哥哥,也並不喜歡那東梧小殿下,娘子盡可以放心了。”侍女陪著笑臉解釋道。

燕璐璐一張帶著些許怒意和憎恨的臉上這才緩和了幾分,她點了點頭,也開口低聲說道,“是啊……世子殿下又怎麼可能喜歡那東梧小殿下呢,他分明毫不留情地親手滅了東梧啊……”

她這般說著,唇邊也跟隨著露出了幾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娘子高興歸高興,可不要忘了老爺交給您的任務啊。”侍女笑著輕聲提醒道。

“那是自然。”燕璐璐眼角眉梢閃過陰寒之色,緩緩說道。

她自然知曉江煜的心不在她身上,不光為了母家在陛下那裏的榮耀,就算是為了牢牢地把他鎖在身邊,她也一定要手握他的把柄,緊緊地控製住他,這才能行。

隻要他肯順從聽話,她也一定會做一個賢妻,絕對不會加害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