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歲,同齡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還是孑然一人。
但在邁入二十二的這一年,婉清為他生下了長子,他做了父親。
回到府中,周以安第一時間去看了景泰,那個眉眼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是他生命的延續。
當他抱起景泰貼著胸膛心髒的位置,小家夥被嚇的嚎啕大哭,周以安卻更加用力的摟著軟綿綿的小不點,眼眶情不自禁的發紅。
大太太心疼的奪過去,景泰依偎在她懷裏,小家夥像終於找到了靠山,委屈巴巴的用小手抓著大太太的衣服抽泣。
迎著母親埋怨的眼神,周以安卻笑了,心裏暖洋洋的一片火熱,他有孩子了!
後來,聽到紅葉說起婉清生產的情形,周以安的胸腔裏升起綿綿不斷的歉意和愧疚。
有人謀害她時,她能依仗的隻有老太太給的一個女使。
難產傷了元氣,卻還要百般籌謀去保護孩子。
他作為丈夫,未盡分毫,虧欠太多。
從此刻開始,他要一一補償。
但婉清好像被他嚇到了,和小景泰一樣縮著小身子躲避他的懷抱,周以安略感局促,好友不是說長久不見應該熱情嗎?
好友講他與妻子的相處之道,曾信誓旦旦道:“小別勝新婚,女兒家臉皮薄,咱們大老爺們就得多主動。我每次長久未歸,回去後必要多加安撫,才好寬了她們的心,少胡思亂想一些傻念頭。”
難道擁抱不對嗎?
是因為丫鬟婆子都在,婉清害羞了?
周以安皺眉深思一番,放開婉清,解釋道:“歸家心切,一時莽撞了,你別介意。”
婉清總算自在了些,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與周以安拉開距離,低著頭斂著眼角道:“我無礙。”
頭頂的目光直白熱烈,婉清直覺想逃離,她與周以安並不相熟,之前相處模式挺好的,如今的改變讓她莫知所措,甚至尷尬茫然,她抿了抿唇,轉身想招呼丫鬟給周以安上茶,然而下一刻,右手猛然被握住,婉清慌忙抬頭看向周以安。
周以安渾然不知,拉著婉清的手坐在錦塌上,關心的問道:“泰哥兒怎麼沒有養在你跟前?是母親執意抱去跟前養嗎?”
婉清一時沒跟上他的思路,眼神迷茫的望著他,心思還停留在周以安一直握著她的手。
周以安思量了一番,安慰道:“你別擔心,明日我去找母親好好說道,母子連心,孩子自然是養在親娘膝下,我定抱回來還給你。”
婉清一怔,急聲道:“並不是,我是自願讓大太太養小公子的。”
周以安麵帶不解,見婉清神色不似作假,深思後道:“也好,養孩子極耗費心神,你生泰哥兒時艱難,損了身體,現下應該好好靜養才是。而且,母親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看的出來,她十分疼愛泰哥兒,之前養育我和姐姐也很有方法,泰哥兒放在她跟前教養,我也放心。”
“大太太為人慈善,是一等一的好祖母。”婉清認同道,她動了動手指,想從周以安的手掌中抽出,奈何男人手掌如同鐵鑄,婉清嚐試幾下都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