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心裏樂開了花,彎著腰請趙華容去旁邊的石亭裏說話,並讓貼身女使站在石亭外把風。
兩人聊了大半個時辰,張姨娘眉開眼笑的出了亭子,帶著貼身女使走了。
趙華容用手帕擦了擦被張姨娘碰到的衣袖,走出亭子後,把手帕扔給小丫鬟:“賞你了。”
她望著外麵刺眼的太陽,心情大好,嘴角一勾,往梧桐小院去。
婉清讓屋裏的丫鬟婆子全出去,淡然的坐在暖榻上,眼神平靜的望著神色依舊楚楚可憐的趙華容。
趙華容笑吟吟的走上前,坐在炕桌的另一側,語氣嫻熟:“表妹,屏風繡好了嗎?怎麼沒有擺出來?”
“沒有繡好,打算等你走後繼續繡。”婉清麵上帶笑,聲音裏卻無一絲感情:“開門見山吧,兜兜轉轉的,你演的不累,我看的眼痛。”
“表妹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趙華容裝傻。
“既然聽不懂,便請出去。”婉清寒聲道:“我沒有功夫聽你唱大戲。”
趙華容聞言,立即惱火的想要給婉清一巴掌,這個野丫頭,竟敢把她比成戲子!但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發火,否則便功虧一簣了。她低下頭,忍了又忍,忍到胸肺快要被怒氣撐炸了,仍舊咽不下去,便咬著牙抬起頭,眼神鋒利,冷笑道:“我與你好話說盡,你卻裝聾作啞,既如此,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沒法給你留情麵了。”
婉清端正身姿,莞爾一笑道:“我聽著呢,你說。”
趙華容眼睛一眯,好在剛才的怒火已壓下去大半,理智回籠,便冷哼道:“長姐如母,今天我便替姑母好好教訓你一番。你既有了孩子,便要多替孩子考慮……”
虛情假意再次上演,婉清直接打斷:“你既然有意嫁到周家,何必扯別人來打幌子?”
“你別胡說!”周華容蹭的站起身,她到底是個未嫁的世家閨秀,聞言羞赧不已,還有被人戳破心思的惱怒,當下急聲道:“你再胡說,我就撕了你的嘴。”
婉清臉色不變,好笑道:“那便是你不想嫁到周家了,既如此,我勸你以後少來,別讓世人誤解。”
“你!”趙華容雙眼冒火,氣的胸口來回起伏,手指指著婉清的鼻子,卻說不出其他話來,最後一揚脖子,怒聲道:“是周家太太想聘我做兒媳婦,不像你,隻能做妾!”
“那我就更奇怪了。”婉清神情毫無異樣,絲毫不被趙華容的話影響,疑惑道:“你勸我把牛牛記到嫡母名下,我很好奇,你搶我的孩子做什麼?難道你不能生嗎?”
趙華容臉色一變,死死盯著婉清,指甲陷進肉裏,染上點點殷紅,手掌的疼痛讓她緩緩冷靜下來,眼睛一閃,恨聲道:“你以為我想?還不是因為你身上流有一半趙家的血,牛牛也算半個趙家人,我怎能忍心看他一輩子為庶子,這才好言相勸。我一心為你、為牛牛著想,沒想到卻招你猜忌,還口口聲聲來詆毀我。既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樂意讓牛牛做庶子,我也管不了,隻望你將來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