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紀點點頭，又坐了半分鍾才起身。
黎顏耐心的等待，牽著他的手走向餐桌。
“喏。”將勺子放到他手裏，碗筷放在了合適位置。
黎顏坐在他身側，配合著他的動作放慢自己的節奏，將兩人安排在同一步伐間。
“滴答。”
埋頭吃飯的黎顏，一滴淚落進了湯裏，像是掉入大海的一滴露水，毫無波瀾。
可身旁的人，卻敏捷的回頭：“顏顏？”
他不確信的詢問，黎顏笑著扭頭：“怎麼了？”
她說話的語速很慢，口型格外標準。
哪怕黎顏笑著，歐陽紀還是注意到那微不可見的淚痕：“我沒事。”
這三個字，擊碎了黎顏的偽裝，她揪住歐陽紀的領子，吼道：“拿自己的身體換情感，值得嗎？”
對於她來說，如果拿身體換情感，那是任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可對於歐陽紀來說，他的命隻有一次，拿有限的生命換虛無縹緲的東西，愚蠢行徑！
注意到黎顏的怒意，歐陽紀卻笑道：“我說過，你是我堅定的選擇，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永遠都不會改變。”
他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沒變過。
攥著衣領的手緩緩鬆開，黎顏抹了把眼淚：“行，我陪你。”
反正他是她的金主，沒有他的存在，她也沒有這次複活的機會。
隨他吧！
落日夕陽，晚霞落在了陽台上。
黎顏從背後環住歐陽紀的腰，他的大掌覆蓋住了黎顏的手背：“顏顏，我想再坐一次摩天輪。”
黎顏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點點頭。
對方似乎感應到了，渙散的目光下是洋溢的笑容。
…
摩天輪緩緩轉動，兩人麵對麵，黎顏看向窗外。
一片白色從她眼前墜落，她猛地抬頭望天，大片的雪花飄落至眼前。
她回頭看向歐陽紀的時候，發現對方也在盯著自己。
“喜歡嗎？是禮物，今天是你的生日。”
“七月的雪，真是不小的禮物。”代價又是什麼呢？
歐陽紀隻是笑著摸摸黎顏的腦袋。
“對了，當時我們離開的那麼早，你怎麼會有後代？”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黎顏。
“早年間收的一個徒弟，臨終前將畢生所學傳給了他，估計也是因為這樣，讓我們擁有了再次見麵的機會。”
黎顏聳聳肩，摩天輪已經升至最高點。
這次，黎顏主動回頭，輕輕觸碰那冰涼的唇瓣。
歐陽紀按住黎顏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這位先生怎麼了，需要叫醫生嗎？”
黎顏扶著歐陽紀從摩天輪上下來，工作人員見狀走了過來。
“沒事，他……就是累了。”黎顏的笑，掩飾住了哽咽的話音。
…
也不知道他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曾經答應過老爺子，說一定跟歐陽紀一起回去見他。
沒想到赴約的時候，卻是兩人的葬禮，也算是另類的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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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轉的音樂旋律回蕩在房間內，一隻手從蠶蛹似的被子裏擠出來，伸進枕頭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