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想起宴會上的事情,教訓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欠妥?”
鎮國公這意思是,她故意搶了黎穀蕊的風頭?
黎顏心裏冷笑,不解開口:“爹爹,每年女兒都是這麼做的,您還總是誇獎女兒做得好,怎麼的這次就欠妥了?”
鎮國公語結,沉默半晌說道:“穀蕊畢竟是你妹妹,既然她獻舞了,你何必再多此一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鎮國公這話,真是給黎顏強行加上了善妒的罪名。
乃至,黎顏的語氣都變了:“父親,穀蕊差人一頭,是她自己學藝不精,您難不成還要女兒藏拙,故意在宴會上出錯,惹得陛下不悅,借此捧高黎穀蕊,這才算是兄友弟恭?”
“黎顏,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黎顏本就在氣頭上,如今鎮國公又不依不饒,黎顏真是無法心平氣和。
“父親,您總是跟女兒透露,說您不會厚此薄彼,可今日這番言語,著實讓女兒心寒。”
“黎穀蕊是在外流落,您是覺得她可憐,可她至少有父母陪伴。”
“可女兒呢,女兒從出生開始就沒了娘親,一直自責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娘親。”
“女兒能享受的,隻有來自父親的關愛,可您如今讓女兒覺得,自己在府中已是孤立無援。”
“您可曾想過,女兒可憐?”
黎顏蒼白的臉上落下清淚。
她的控訴沒有歇斯底裏,隻有無聲的平靜。
讓人在這毫無起伏的話音裏,痛徹的反思自己。
鎮國公眼中露出愧疚,可想到離開皇宮時,黎穀蕊的滿眼失望,鎮國公多少還是有些偏心。
“可你也不急於一時,穀蕊為這次宴會準備良久,你此番作為,直接將她的努力比下去,你可知她有多傷心?”
“是,女兒不過是循規蹈矩,做最正常不過的事情,遇上您偏愛的二女兒,便成為了錯處。”
“如此,女兒也沒什麼好說的。”
黎顏站起,順從的低頭:“對不起父親,是女兒錯了,女兒就不該參加此次宴會,給父親和穀蕊帶來煩心,是女兒的錯。”
說完,黎顏嘴角帶著假笑:“如此,父親可滿意?”
“若是父親不滿意,女兒也可下跪為黎穀蕊道歉,可行?”
“若還是不滿……”黎顏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在桌沿。
碎片迸濺,黎顏嬌嫩的皮膚頓時劃破,鮮血淌落時,黎顏握著碎片抵住咽喉:“女兒以命謝罪也不是不可。”
全程,黎顏的聲音都未曾起伏,可所做之事,所行之徑,都與她往常大不相同。
如此,鎮國公不禁反思,是他將黎顏逼上要自刎的地步的嗎?
“顏顏,你別衝動,我不是這意思。”
“父親,女兒不求您能將愛全部留下,但求您別因為穀蕊,來譴責女兒,不然我會以為,父親您心裏隻有黎穀蕊,沒有我。”
說罷,黎顏甩袖離去,留下鎮國公獨自反思。
短短一個夜晚,黎顏經曆了兩場不順心的事情。
本就身體虛弱的她,因此重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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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近兩天的黎顏,可算是有力氣起床了。
讓紅穗在院子裏支了個躺椅,黎顏裹著個毯子,在院子裏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