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攥住墨華的手腕,看著他哭得猙獰的模樣,心跟著難過。
想著墨華也就是個18歲的少年,攝政王將他抱進懷裏,禁錮著他自殘的雙臂。
“不怪你,要怪也是怪那些心狠手辣的人。”
“你沒有錯,是那些壞人的錯。”
“你要振作,黎顏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她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肯定會傷心的,你也不想她難過對吧?”
這些話,墨華都聽進去了,可他沒辦法原諒自己。
等到墨華哭累了,攝政王安撫著他睡下。
然而睡著的他並不安穩。
他好像做了噩夢,滾動的眼球透著不安。
攝政王拿起桌上供奉的黎顏牌位,放到墨華懷裏,他才逐漸平靜下來。
待到他平穩下來,攝政王想起了薛曉章,去了水夕殿。
墨華不肯將黎顏的牌位歸於祠堂,他說要黎顏陪著他。
沒有牌位可以祭拜的薛曉章,就自己在水夕殿,給黎顏建了一座專屬祠堂。
灰暗的側殿內,薛曉章坐在團蒲上,雙手抱著膝蓋,看著黎顏的牌位。
黎顏的所有東西,都被墨華霸占了。
她穿過的甲胄衣服,一件都不給薛曉章。
她索要不來,就隻能守著這個複刻的牌位。
攝政王走到她身邊時,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出去散散心吧。”直到攝政王出聲,薛曉章才緩慢抬頭。
薛曉章淡淡看了攝政王一眼,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說是薛曉章守著黎顏的牌位,實際上,是黎顏在陪著她。
太後死了,皇帝也死了,薛曉章最親的人都不在了。
太上皇雖然不埋怨薛曉章,但薛曉章也不敢去見他。
而墨華,薛曉章更不敢見。
不是怕墨華,而是怕見到墨華,就想到自己害死黎顏的事實。
現在,薛曉章也算孤家寡人一個了。
哪怕住在這偌大的水夕殿,享受著跟以前一樣的待遇,她也再感受到不到從前的快樂了。
“你不恨黎顏嗎?”
薛曉章不解攝政王的問題,“我為什麼要恨?”
“她也是殺你生母跟兄長的罪魁禍首。”
攝政王看似在問關於黎顏的問題,實則在問薛曉章對自己的態度。
畢竟,他也是殺太後和皇帝的凶手。
薛曉章低著頭,嗓音緩慢,“母後跟皇兄做錯了事情,他們該付出代價。”
“黎顏隻是為先後和無辜慘死之人找回公道,我不恨她。”
自己的親人死了,薛曉章肯定是傷心的,但她不會去恨旁人。
她隻怪自己當年不懂事,不能勸阻母後和皇兄改邪歸正。
聞言,攝政王鬆了口氣,“既然在宮裏不開心的話,我帶你離開這裏吧。”
“去哪裏也好,你來決定。”
薛曉章依舊是搖頭,“墨華剛登基,黎顏的事情已經夠讓他難過了,再加上政務,他肯定很累,你需要留在宮裏幫他。”
“我沒事的,有黎顏陪著我,我不會孤單的。”
“我以前最喜歡她,最信任她了。”
“早知道她是女子,我就把我最漂亮的衣服給她穿了,她穿起來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