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握住了雙兒的手,示意她坐回去,隨後笑問:“怎麼,想對我動手,榮廷軒,請問,你敢嗎?”
又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榮廷軒神色更加的森寒,但,也僅僅隻是森寒而已。
王城上下,皆是知道,當朝太子楚雲,乃是一個廢物,任何人都可以欺辱,可以將其不當一回事,但,公開場合之下,眾目睽睽之下,他終究是當朝太子!
太多眼睛看著,榮廷軒隻要出手動楚雲一根汗毛,他會馬上吃不了兜著走,真當楚王室的臉,可以隨便的去扇上一扇?
這一層酒樓,突然安靜了下來。
唯有楚雲的那句話,尤其是最後倆個字——‘敢嗎’,這如同是在靈力的包裹之下,經久不息,震得所有人心神,都在輕微顫抖著。
敢嗎?
榮廷軒,真的敢嗎?
他是真想,在這裏,好好的教訓楚雲一頓,讓後者清楚,即便是太子,又能如何?
可是,他真的不敢!
他非常的清楚,如若今天,他動了手,那麼要不了多久,他的那隻手,乃至他的命,就會被取走,哪怕他父親是平鼎侯,都也保不住他。
大庭廣眾之下,對太子爺動手,就算當今楚王如何的不待見楚雲,這種事情,都是不允許發生的。
明麵上,楚雲有著最尊貴的身份,這是楚王親封,昭告了天下,禦筆欽賜,豈容他人放肆?
有些事情可以暗地裏去做,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庭廣眾之下,絕不可以!
榮廷軒額頭青筋暴起,雙臂顫抖不斷,他看著楚雲,許久後,獰笑:“好,好,想不到,無數人口中的廢物太子,居然現在,口才如此了得,而且還有如此勇氣,實在令人意外。”
“那麼,就祝願太子爺人生能夠一帆風順,可無病無災,不在會有任何意外發生,不然的話,一旦發生了意外,太子爺,那或許,就不會簡單到,隻是昏迷了三個月這麼簡單了。”
說完,榮廷軒霍然起來,道:“我們走!”
楚雲出聲:“等一下!”
“怎麼?”
榮廷軒回轉身來,笑中猙獰之意依舊不減:“太子爺還打算,請我等喝上一杯?太子爺,就憑你的俸祿,你們自己這一頓,怕是都解決不掉。”
楚雲淡然道:“隻想告訴你一個事實,哪怕今天的我,沒有這樣的一份勇氣,你也不可能欺辱得了我,或者說,你放肆的太多了,就想這樣的離開,那是不能的。”
榮廷軒聞言,那不由是一陣怒笑,喝道:“怎麼,太子爺想親自動手,教訓我一頓?”
“何需我親自出手!”
楚雲身子微微一側,看向遠處的一方雅座,淡然笑問:“對吧?”
那方雅座的窗戶上,倒映出一道身影來。
哪怕隻是倒映在窗戶的窗紙上,那都可以讓人感受的到,這道身影,有著一股如日月高懸般的非凡氣度。
稍頃,有淡淡之聲從中傳出:“眾目睽睽之下,無視尊卑,放肆於太子駕前,更是出言不遜,實在可惡,榮廷軒,即刻前往宗人府受罰!”
聲音沉穩,又如東山之石,不容置疑!
哪怕在這王城之中,榮廷軒算是有幾分地位、麵子,此刻,半句廢話都不敢有,眼中的戾氣早就消失,更還恭敬的,對那方雅座施了一禮後,這才匆匆離去。
這般態度,和麵對楚雲的時候截然不同,他這太子,實在有夠可憐!
雅座房間中,有少年負手站立於窗戶邊上,他氣質出塵,身材修長,如槍指蒼穹,流露出來的氣勢,也是鋒銳無匹,卻又不給人張揚之感。
他頭戴紫金冠,皇胄之氣,讓人望而生敬!
“三王子,您可以裝作不知的,而有了這一遭,無論如何,也算是得罪了平鼎侯,於您的大業隻怕會帶來一些麻煩。”
房間中,有他人不解,恭敬問道。
在廢太子和平鼎侯之間做一個選擇,一點都不難,今天雖是皇家臉麵要緊,然則,出言不遜、放肆而已,這些年來,類似的事情在廢太子身上,實在太多。
紫金少年聞言,淡然一笑,道:“得罪了平鼎侯?”
方才說話之人,立即神色惶恐,忙道:“屬下失言,請三王子責罰!”
紫金少年揮了揮手,淡笑道:“你們應該還不知,今日上午,王宮中,死了一個太監,當然,一個太監而已,四層化氣境,死也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但,他卻是死在了我這個太子弟弟的手上。”
房間中幾人聞言,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
四層化氣境武者被太子所殺,無論太子動用的是什麼手段,那都代表著,今日之太子,已經大不相同。
麵對榮廷軒時,不急不怒,神色始終平靜,更有從未有過的勇氣去麵對,這,就已經代表著一種改變。
尤其,還懂得借勢,並且借的這麼準確,如此的改變,令人心悸,因為來的太過突然。
哪怕貴重如三王子,都不得不有所小心,行事不能有半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