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後命奴婢來伺候王爺沐裕”
尉遲焱不禁眉頭微擰,對太後的多此一舉很是反感。
他今日因為貪圖去看小丫頭那“秘密針線盒”,而比平時睡得早了些,才忘了傳人沐裕但沒想到,太後竟還沒忘記往他房中送女子!
可雖反感,他亦不好直接駁了太後的麵子。
“知道了。”說完緩步轉身,走向屏風後,推門而至隔間沐浴耳房。
果然,已有一個長相豔麗、身穿別致宮裝、身段極其婀娜的宮女,在浴桶旁候著。
有此身段,不若送去做乳母,哼。
尉遲焱冷眼掃過,心中又是一陣對太後的不滿。但還是走到浴桶旁,抬起雙臂,由著那宮女為他褪去外袍,去解中衣係帶。
他本以為自己能接受小丫頭在身邊,應是自己對女子的反感之意淡了。但此時卻發現,並非如此。
那宮女身上的濃濃胭脂氣飄進鼻間,還是讓他嫌惡。
那宮女眼帶媚意地掃過他結實身軀、手指有意無意地觸碰到玉色肌膚,還是讓他一陣惡寒。
尉遲焱轉身避開那隻企圖去解他中褲係帶的手:
“行了,下去吧。”
宮女怔愣片刻,眼神在那比起胸肌更引人遐想的結實背肌上掃過,一陣不甘心:
“王爺,奴婢可以……”
“怎麼,本王的話沒聽到?”尉遲焱冷下來的聲音,不怒自威。
宮女一個瑟縮,急忙告退。
耳房隻剩尉遲焱一人,可他卻遲遲沒有邁進浴桶,反而看著自己的中衣係帶,又發起了呆:
聞到胭脂氣,卻想起了小丫頭身上的淡淡奶香;
被旁的女子觸碰,隻有惡寒加身,卻全無小丫頭那雙手帶來的奇怪顫栗;
身前有別的女子時,他隻想後退保持距離,可小丫頭在跟前時,他卻恨不能將距離再縮短……
所以,他不是不再對女子反感,而是,他隻對小丫頭不反感。
這感覺甚是奇妙。
話說,他對女子的排斥由來已久。
若說八歲時,那朱紅漆門後,母妃的猙獰模樣是他兒時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的話,那五年前,那個看似溫順乖巧的安平郡主,就是他此後對女子排斥的源頭。
五年前,太後不知為何,同時邀了他和忠烈之後出身的安平郡主,進宮小祝
安平郡主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能不言不語陪在他身邊,或聽他撫琴、或端茶倒水、或禦花園小逛,一陪就是一整日,話不多說,亦不擾人。
於是那時的他難免起了少年心性,雖無情愛之意,卻覺得,能有個說說心裏話的同齡人,很不錯。
於是有次,當安平郡主問他可有娶妻生子的想法時?他便心門略敞,歎氣道:
“本王並無此意,但不知為何太後催得甚緊,似是連弱冠之禮也等不得……”
本是毫無戒備的隨意閑聊,可他卻不想,從那以後,他便開始隔三差五接到皇兄的“補品”。
而若非半年後,他常去拜會的那位寺廟主持的提點,他甚至都未曾發覺自己已身中奇毒。
雖不明所以,但從那以後,他便開始跟隨主持暗暗修煉武功心法——好在身為皇子,從小有些根基,因此在主持指點下,還算小有所成。
但他一直不明白,皇兄緣何對他起了殺心?直到後來他自己培養的暗衛羽翼漸豐,才終於查明真相:
原來,那安平郡主是皇帝的人,趁機接近他打探口風,待聽到太後想讓他盡快娶妻生子的消息後,便立即轉告了皇帝。
其餘的已無需多說。
太後此舉,無疑等於戳中了皇帝喉中的兩根刺——皇帝努力多年仍無男嗣;太後手中尚有一半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