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纏著圈圈繃帶, 顯得越發清瘦的青年,穿戴整齊地側靠在病床邊上,眼睫低斂著, 微微彎頭看著手上端放的書本。
靜謐的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漂亮,但是沒有任何殺傷力。
這與他原本的模樣天差地別, 因為這個人本該是一把刀, 一把槍, 而不是一張畫。
奉命接席念舟出院的埃布爾, 心思極為複雜。
現在的席念舟什麼都不記得, 他知道的都是他們告訴他的。
他們告訴他,他是一個出了車禍,所以失憶、腺體受傷的omega,而上將是肇事者。
因為他的光腦在車禍時一同毀了,所以他現在是個沒有身份的人, 為了不惹麻煩,出院了之後他必須先住在上將家裏, 等找到找到記憶以後再離開。
不提摔碎了光腦,所以查不到身份信息和原來的家庭住址, 隻能暫住在上將家裏這件事有多扯。
反正在監視下,大家的光腦上網能查到的消息、還有口徑都是統一的,就算席念舟不信, 他也找不到什麼破綻。
看見席念舟抬頭,埃布爾迅速地掩蓋了複雜的心緒,緩和地笑了一下。
“先生,您看完書了?”
“抱歉,你已經等我很久了嗎?”青年淡泊的聲音中略帶著一些懊惱。
他總是沉浸在書中就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不不不, 我才剛來,還好沒打擾到您。”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客氣,埃布爾提溜起了手中的果籃,放到了病房旁的小茶幾上。
這才敘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上將今天在忙,所以讓我接您出院,這些都是上將特意托我帶來的慰問品。”
星際時代,水果都是極為稀缺的禮品,像他肯定是買不起這麼貴的東西過來慰問的。
聽到上將,一直平靜如水的青年,終於產生了一些波瀾,他正在收拾背包的手頓了一頓,接著才道了謝。
上將在忙。
他在忙什麼呢?
不知道為什麼,席念舟總覺得自己心底非常在意這件事,他已經喪失的記憶好像在不斷的呼喚著他,他需要了解這件事。
收拾好了要帶走的東西,席念舟打開了果籃,拿了一顆包裝好的草莓。
這是大棚裏按照嚴格的標準培育出來的草莓,色澤飽滿,個頭驚人,很甜,甜的有些不真實。
他吃了一顆之後,便把其他的都分給了祝他出院的醫生護士。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行了,年宇,你不要再左右踱步了,本來都夠著急了,過來冷靜想想辦法,怎麼找到元帥。”
失去了席念舟,他們軍部是真的亂了套了。
元帥沒有回來,軍中就沒有主心骨,人心浮動。對內要瞞著民眾,對外要防著時刻有可能再次發動偷襲的聯盟軍。
內憂外患、處境非常危險。
“元帥恐怕凶多吉少。”慕修遠聲音深沉道。
兩個月了,元帥還沒回來,往好裏想,可能是受了重傷,迫不得已使用了記憶盒子封鎖記憶,往壞裏想,人可能已經沒了。
假如真的使用記憶盒子,大概是被俘了,可是被俘,聯盟那裏怎麼會沒有一點動靜,所以人沒了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祁連柯,你當時為什麼不帶著元帥一起回來?”年宇站定在了會議桌前,猛地一拍桌子。
當時他不是主力,祁連柯才是跟著席念舟一起出去的團長。
“當時那一片信號不好。”祁連柯緊蹙著眉回答道。
“我們雖然監測不到元帥位置,但是我確定自己發送了定位才走的,我想元帥知道我們撤兵的據點肯定會回來的沒想到元帥沒回來。”
當時已經陷入被動了,不收兵難不成把那麼多機甲戰士都葬送在那裏嗎?
元帥用著最好的機甲,又是他們之中最出色的戰士,他比其他人更安全,這個選擇題,再交給他一次他也會這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