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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瀾收起了傘走到了安怡欣的傘下。

傘外的雨大極了, 下的遠處山水一色,皆是朦朧。

傘下卻很幹燥溫暖,安怡欣的裸露的手臂緊貼著翟瀾的手臂,能感受著對方的皮膚的細膩和滾燙。

也許是為了躲雨, 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 她們越走越近, 近到最後安怡欣甚至可以聞到翟瀾發梢間淡淡的洗發露的味道。

很甜的櫻花香, 和高冷的翟導一點都不搭。

卻也是這甜膩到幾乎有些愁人的香味,把安怡欣今天一直焦躁的心情,一點點磨平了些, 腦子終於不用高速地去想劉老那邊要怎麼辦, 不用去想翠兒的願望能不能實現, 可以不用去想太多太多的東西。

迷迷糊糊的隻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和翟瀾明明用的是一樣的洗發露,但翟瀾身上的味道卻比她甜那麼多呢。

這問題太輕易了, 不關乎人命,性別,未來, 這問題也太無聊了些, 學者, 博士,甚至是普通的民眾都懶得去討論它。

卻把安怡欣迷得頭腦發暈。迷得暈暈乎乎的, 眼前浮現了她和翟瀾之前房子的小臥室。

小臥室裏鋪了地暖,便總是暖和的,哪怕是這樣的雨天也完全可以赤腳踩上去。牆壁上被她們刷上了一層淡黃色的漆,這是和床單還有家具一樣的顏色,看著又溫柔又溫暖的,引誘得你隻想往上一撲……

她這邊還沒完呢, 就見身邊的翟瀾停了下來,遠處也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她趕忙地把意識回到了現實,拚命地眨了眨眼睛。

——隻見,年過半百的圖長安帶著一大幫子人,手握木棍,鐵棍的著急忙慌的就往這邊趕呢。

一個個急急衝衝的,就像要去幹架一般。

安怡欣見狀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說真的,她覺得情況不對,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還沒忍住把換了隻手拿傘,用空閑的手把翟瀾護在身後,然後……

然後這兩人還是被圖長安像提溜小貓小狗一樣,給提溜回去了。

圖長安提溜到這兩人把她們兩個一瞪,連忙喚著拿著“武器”的大漢們在前麵開路,著急忙慌地就往劇組那邊趕。

趕回他們租的屋子的時候,這頭發和衣服上已經淋濕的大導演給大家都發了紅包。好生安撫了一頓後,又忍不住回去瞪安怡欣。

他剛見到那些豺狼虎豹從山坡上衝下來的時候,就連忙聯係了所有人緊急避難,但這個破寨子信號和網絡差的有愧於4g網,更別提那看不見的5g了,隻能派人出去硬找。

卻哪知,一眨眼幾乎所有人都找到了。

就(髒話)的除了他那寶貝主演,還有寶貝主演的女朋友。

那一刻真的是把圖長安嚇得肛腸寸斷的,斷斷發疼。

他一生固執孤僻,恃才傲物,真的稱得上熟悉的人屈指可數。

他已然失去了於夢蘭,當真……當真一時間受不得再失去安怡欣的打擊了。

也是這般,看著現在還對著他傻笑的安怡欣,就更是氣不打哪一處來,但又不舍得罵她,隻能一邊瞪著,一邊給這個祖宗和祖宗的媳婦一人一碗寨民們自己的米酒,讓她們兩個先暖暖身子。

苗族這邊喝酒喝得凶,基本上來客人了第一時間都會送上酒,甚至在這中被許多野獸包圍的時候,還有投機者趕忙給劇組這邊送來了酒。

圖長安看著乖巧地抱著米酒和翟瀾蹭到一起的安怡欣,實在是沒忍住,把臉轉到一旁,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幹後,這才悄摸摸地伸出了手,想摸摸乖徒弟的頭。

卻不想直接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