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每年來邊關叩邊打草穀,邊城死多少人,不過分?”

穆邢說不過蘇辛夷,聽她的語氣就知道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仔細想想認真說道:“經商我知道點皮毛,沒幹過,你不怕銀子到我手裏全都打了水漂?”

“絲綢,茶葉,瓷器哪一樣不是塞外諸族喜歡的?便是個傻子把貨運來都能賺錢!”蘇辛夷道。

“邊市未開,這事兒被抓住我可就掉腦袋了。”

“這你就不要管了,是我的事情,你隻說幹不幹,你若是不想做,我就另外找人。”

穆邢知道蘇辛夷的性子,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試探自己,而是真的這樣想的,他皺皺眉頭半天才說道:“跟你回京也沒多大意思,但是經商我也並不精通,你真想交給我做,那我得找個懂這一行的帶著,放不放心?”

“隻要不是馬汝德的親信,沒什麼不放心的。”蘇辛夷拍板說道,她與馬家有恩怨,馬家的人來還不得把她後院掀翻了。

穆邢哽了一下,道:“自然不是。”

“那就行了。”蘇辛夷開心的說道,“這種事情事關重大,隻會經商不行,還得有能在塞外行走的武力震懾,不然商隊進了草原隻會成為別人口中肉。交給你我自然安心,你手下的人自然是你自己安排,用你信得過即可。”

將軍帶兵能如臂使指,商人經商也是如此,手下人若不忠心,這商隊早晚出事。

穆邢這樣一個薄情冷肺的人,此時也有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你若信我,我便替你帶隊就是。”

大約跟著她回了京城也是窩在一處宅子裏無聊度日,難道她還能讓自己繼續做殺手不成?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腦袋長在脖子上挺好的,不想換個地方。

“我自然信得過你,你這人雖然毛病很多,但是信用極高。”

穆埠:……

不生氣,不生氣,權當她誇他!

“而且帶隊出塞經商又不是全為了賺錢,主要還是打通商路,將你們走過的地方繪製成輿圖,還要打探塞外諸部之間的關係,韃靼也好,瓦剌也好,與我們遲早還會開戰,我們趁著他們這次重傷之際,先把草原諸部摸個清楚。”

穆邢聽著神色認真起來,抬頭看著蘇辛夷認真說話的臉,就很難去想象一個女子會去想這麼多的事情,他做夢都不會做這些,奇怪意外之餘,又有種奇妙的情感充沛在心頭。

國家,大義,朝廷,天子,這些對他一個落魄江湖的殺手那就是天上的星星那麼遙遠,但是有了蘇辛夷,好像就能伸手可摘星那麼容易了,真是奇怪。

穆邢這邊搞定,田早早飯也做好了,展橋幾個還沒回來,蘇辛夷索性就看著田早問道:“這次大戰過後我很有可能會回京,你跟包大同是隨我回去還是留下?”

之前蘇辛夷跟穆邢說話也沒避著田早,田早聽得清楚,知道六姑娘回京城的原因,沉默一下才說道:“我想留下。”

蘇辛夷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笑著說道:“這兩三年估摸著不會有大戰事,你們留下也好,正好能得空適應成長。這次立下的功勞,足以讓你們順利轉入軍籍,你是想留在漳平府還是去榆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