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的南靖火車站一如既往地人聲鼎沸,販賣聲,汽笛聲,說話聲……

蘇柚背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旅遊雙肩包,身穿不合的製式襯衣,站在火車站出口處的榕樹下,低垂著眸子,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輸入著什麼,露出冷白細瘦的手腕,烏黑的長發被吹散。

下一秒,她嘴角微揚,目光直直地看向對麵停車位的黑色轎車。

四目相對。

將這人的五官看清後,蘇柚的瞳孔微縮,連帶著呼吸都滯了幾秒,一直不住顫抖的指尖驀地收緊。

隨即,她收斂了所有神色,緩緩地朝著車輛走了過來。

這就是那位敢接下他任務的神醫?

秦琰神色微訝,打量她的眸子黑而沉,隨即朝司機示意。

蘇柚剛一坐上車,車子便如離線般消失在人潮之中。

四十五分鍾,到達此次目的地,南靖最豪華最安靜的安康醫院。

一下車便馬不停蹄的直奔病人所在病房。

此時的病房,氣氛極為凝重。

幾位德高望重的醫生圍繞著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狀態的楚雲溪女士,麵上皆掛著難色。

楚雲溪女士SAH再出血病況加重,危在旦夕。

作為主治醫師的鍾醫生是全國最權威的腦科專家,在國際上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在對楚女士多次進行腦內引流手術之後,病灶卻沒有絲毫起色,隻堪堪保住命。

他看完手裏最新的檢查報告,望向其他幾位醫生,鄭重且艱難地開口,“以楚女士現在的情況,唯有做動脈瘤切除手術,才能有一線生機。”

幾位醫生互看一眼,紛紛沉默。

在場的醫生心裏都非常清楚,這場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但不做,病患隻能等死。

隨即,幾位醫生達成共識,鍾醫生對身邊的助理開口,“去準備手術通知單,通知秦三爺。”

一旁的護士則準備將楚女士推送到手術室。

匆忙趕到的蘇柚此時就站在門口,待聽完鍾醫生的診斷結果後,突然開口,“大可不必做手術。”

聲音出現得突兀且擲地有聲,在場的眾人聞聲望過來。

為首的鍾醫生在眾人視線中轉身,目光觸及到宛如未成年的蘇柚時,眉心狠狠一跳。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哪怕是此刻,也仍舊保持著長輩的威嚴,冷冷地嗬斥,“小朋友,這裏可不是你玩兒的地方。”

說完,視線落在了一邊的秦琰身上,“秦三爺,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閑雜人等出現在這樣治病救命的地方才好。”

隨即扭頭對護士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推進手術室?時間緊迫,容不得一分一秒的耽擱!”

蘇柚聞聲上前一步,阻礙了病床挪動,“不能做手術。”

秦琰盯著蘇柚,隻看見那雙眼睛盛滿了認真,沒有別的情緒。

他陡然開口問道,“那你能讓病人脫離危險?”

他母親的這病,從一開始便來勢洶洶,折騰快一年了,國際權威腦科專家都來診治過,可也隻能做到控製病情,這一次病情加重,誰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