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小麥收獲的季節,劉海望著地裏黃橙橙的麥蕙,心裏不是豐收的喜悅,而是在詛咒這該死的天氣為什麼這麼熱。他把身上的T恤從肚子上翻過來擦了擦滿臉的汗水,重新握著鐮刀開始收割。“這TM真不是人幹的活!老子就算窮死也要死在城市裏!”劉海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得不開始思考人生。相對這樣的年紀本不應該承擔的重擔卻提前落到了一個農村孩子的身上。
小萌都去昆明11天了,但還沒有收到她的信。算算日期明天信應該到了吧!劉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卻隱隱聽到隔壁父母的對話。
“他爸,今天我碰到鄰村的張木匠,他從雲南回來了。要不咱們把小海送去跟他學木匠怎麼樣?”是母親的聲音。
“話雖這樣說,人家帶不帶還不知道呢!”老爸歎了口氣。
“你明天把豬賣了,準備點拜師錢。”
“成,男孩子要學點手藝才行,不能讓他像我一樣窩在農村務一輩子的農!”
劉海聽到這裏眼眶立馬濕潤了,雖說老爸平時老是打罵他,劉海甚至有時候有懷疑自己不是他老爸親生的。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像電視裏麵那些人那樣,在某個城市裏的大公司上班,有自己的辦公室;還有個漂亮的女秘書。那個女秘書長得和王小萌一模一樣,走過來摟著劉海,劉海抱著她喊道:小萌,不要離開我啊!女秘書在他臉上舔了了起來。不對,尼瑪,怎麼用舔的?劉海立馬驚醒,睜開眼睛看到的竟是他們家大黃狗在他臉上舔啊舔的。一陣惡寒,一腳踹開大黃,真不知道那畜生今天吃屎了沒有,草!再看看自己的內褲居然潮濕一大片。他想:我不是尿床了吧?以前都沒有過啊!
劉海一大早梳洗完畢就騎著自行車往郵局趕,到鎮上郵局的時候都12點了。
“李叔,有我的信嗎?”劉海氣喘籲籲地問道。
那個老李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到是他便笑著說:“是小海啊,你來得正好,你的信剛到,給!”
劉海接過那封信的手似乎有點顫抖,心裏狂跳不已。看著上麵清秀而熟悉的,他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甚至沒有弄缺一點點。
阿海,見信好!
今天我剛到昆明就給你寫信了,我沒有食言吧?嘻嘻!這裏的氣候好好哦!一點都不覺得熱。此時此刻的你又在幹什麼呢?
坐火車居然坐了24小時,我的頭好暈,我叔叔的裝飾公司好大啊,有二十幾個工人,可惜住宿太差了,我的宿舍是很小的一間房子,裏麵除了一張床外什麼都沒有……
……我第一次坐這麼久的車,嘿嘿,告訴你吧,我居然一直沒有睡覺。不和你說了,我感覺好困,我想睡覺了。記得回信哦!另外:那天的日落真的好美!
寥寥數語在劉海看來倍感親切。特別看到她最後的一行字的時候,這個騷年又雞動了好一下下。
他忍住了立馬回信的衝動,因為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父母的對話------也許他也要到雲南去。
張木匠這次回來是來辦一家人戶口遷移的,他憑著自己勤勞的雙手,在雲南曲靖市辦了一個小小的家具廠。憑著為人做事耿直、誠信,在當地名聲很是不錯,活多得忙都忙不過來。短短5年時間就在哪裏買了塊地蓋了棟3層小洋房。他想擴大生產,光憑自己和老婆做的話還不累死啊?奈何自己歲數大了,身體每況日下。甚至連個接班人都沒有。張木匠42歲時才有一個女兒,現在才13歲剛上初中。從那以後老婆的肚子就沒有大過。每每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張木匠就鬱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