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臨曦醫院離明謙中學的路程並不算遠,大概十五分鍾的車程。
謝綏宴停好車,解開安全帶的手忽然顫抖了起來,南吟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關心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下來吧。”謝綏宴溫和地笑了笑,可眼皮卻是突突地跳。
南吟看了他好幾秒,見他神色淡然,心裏的擔憂暫時被打消,輕輕點了下頭,解開安全帶下車。
“吟吟,想去遇見小雪球的地方嗎?”謝綏宴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語氣溫和道。
南吟眼神頓時一亮,眸子裏閃著晶亮的光,“現在就去嗎?”
“嗯。”看著她臉上明晃晃的笑意,謝綏宴心裏的緊張感忽然減弱了幾分。
南吟起先還沒有察覺到什麼,可在謝綏宴握著她手逐漸顫抖的時候,她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而且這個想法愈加強烈。
謝綏宴帶著南吟過來的時候,花海那裏已經布置妥當而且徐沫他們幾個人已經偷偷躲了起來。
謝綏宴一步步牽著南吟走向那片花海,在這麼一刻,南吟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就好像是學生時代的謝綏宴牽著十六歲南吟的手,一起走到了現在,而現在他們在一起,不負時光。
“到了。”
謝綏宴放鬆開握緊她的手,兩人相對站著,周身是一片花海,而花海那頭掛著的是一幅大相框,相框裏是他們高中時期在這片花海之中照的照片。
那片色彩斑斕的顏色緊緊地包圍著他們,明媚治愈而又溫暖美好。
仿佛是上天眷顧,一陣清風緩緩吹來,輕輕吹動南吟的頭發,那麼一瞬間,謝綏宴好像又看到了那個他暗戀已久的明媚少女。
“吟吟,記得上一次在這裏,還是我叫你小孩的時候。”
他這一句話出來的時候,南吟瞬間眼皮跳了一下,隨後心裏是慢慢湧來的溫熱感以及欣喜而激動的感覺。
“今天天氣晴朗,微風正起,你說,這時候是不是很適合許願?”
謝綏宴揚起嘴角,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深邃而又溫柔。
“很多年前,在這片花海,我站著的這個位置,微風吹過來的時候,十八歲的謝綏宴偷偷許了個願望。”
“如果他能夠輕輕觸碰到他喜歡的姑娘的頭發,那他一定要跟她拍一張合照,供他此生想念和回憶。”
“其實那一刻我想過表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我想,要是你不喜歡我,那我們好像也就在這裏止步了。”
“這麼好的天氣,我舍不得跟你走散,所以我選擇了繼續暗戀你。”
“吟吟,沒人比我更懂得這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他抬眸看著她,眼底的真誠和炙熱清晰可見。
“暗戀是我為你無數次的回頭,是一次次期待之後的濃濃失落,是想拚命靠近你卻又害怕惹你生厭。
我投入了所有的熱情在你身上,哪怕你隻對著我微微一笑,或者隨便說點什麼,我都能在腦子裏腦補很多,竊喜很久很久。
享受著暗戀你時那種暗戀的心情,卻也每天都在為那種不見天日的喜歡而黯然神傷和痛苦煎熬。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偷偷地看了你無數次,偷偷地想了你無數遍。
但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暗戀你,那時候我要許願,讓我的姑娘就站在我的身邊,我一眼就可以望得到。”
謝綏宴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眼底露出緊張而歉意的神色,“抱歉,我的思緒有些混亂了,可我還是想把想說的話說完。”
南吟輕笑,“你說,我在聽。”
“我想了很久該怎麼樣向你求婚,是浪漫的還是溫暖的又或是其他,可我想了很久,還是選擇在這裏。”
“就像那年,就像此刻,滿目花海,可我的眼睛卻隻能望見你。”
“抱歉,吟吟,我好像有些語無倫次了。”
謝綏宴放在兜裏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口袋裏的小盒子,冰涼的觸感緩解了一些他此刻內心的緊張。
“高一開學的那一天,我遇見了一個女孩,小小一隻,提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行李箱,隻那麼一個背影,我就看出來了是我暗戀的那個姑娘,我忽然很想和她說句話。
十七歲的年紀,還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子相處,尤其是這麼小一隻,於是我騎著自行車故意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刮壞了她的行李箱。
小姑娘很不開心,可我心裏卻暗自竊喜,我好像找到了和她說話的機會。
我在公告欄那裏去看了她的分班,然後我申請調換班級,到了八班,就這樣我們的緣分開始了。”
“南吟,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什麼緣分使然,而是我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走進你的心裏,現在看來,這也算不上是拙劣的伎倆,最起碼我把你成功地蒙進了鼓裏。”
“你說你也渴望一個被偏愛的機會,可是很多年都沒有等到,我想告訴你,不是沒有等到,而是那時候的謝綏宴還不夠幸運,沒有遇見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