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失望而歸
程一民按照阿雯以前給他寫信的地址，坐車到了她們的鎮上，由於阿雯她們的家離鎮上還有十裏路，加上又是山區，不通公共汽車，程一民就不曉得該咋個走了。於是他想到了去郵局代辦所問路，因為那裏是通訊的集中地，應該問到確切的答案。程一民去時，正碰上老趙的兒子小趙在那裏上班了，沒事的時候正和幾個娃兒在那裏打撲克。見一個說普通話的小夥子來問阿雯家的路，想起父親曾叮囑過的事，小趙叫程一民在那裏等著，他馬上就去把於懷遠書記叫來了。
一聽小趙說來人是書記，程一民趕忙遞了一支煙給於懷遠，希望從他那裏得到阿雯的情況。
“你不要去她們家找了，去了也是白去。”於懷遠很嚴肅地說。
“為什麼？”程一民莫名其妙。
“你有好長時間沒有和她聯係了？”
“大概有一年多了，我去了南疆以後，就一直沒有收到過她一封信。”
“這就對了，他在你走後不久，賴不住寂寞和學校的一個老師亂搞男女關係。被那位男老師的老婆發現了，鬧到了我這裏來，叫我給他們解決。男教師一口咬定是阿雯勾引他，阿雯就成了大家譴責的對象，她沒臉在這個地方再呆下去了，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外省做生意的老板，她很快就嫁到外省去了，從來沒有回來過。”
“這不可能，不可能……”
“有啥子不可能的？我一個公社書記還會拿這些話來騙你？”
……
程一民後來想起來，那一次他自己究竟是怎樣回到的陝西，他都不清楚。
阿雯坐車到了渭南站，已經是晚上了。她隨便找了一個旅社住下。第二天，天剛亮她就起了床，沿著以前走過的路去找部隊住地，可找了一個上午，她就是想不起部隊住地在哪裏。正在她絕望的時候，她看見路上走來兩個當兵的，她像見到了救星，兩個軍人把她帶到了部隊住地，可見到的都是些陌生的麵孔，她一個人也不認識。沒有辦法，阿雯隻有去找部隊領導，部隊領導得知了她的情況後，很為她的真誠所感動，連夜找來了部隊管人事檔案的幹事，他告訴阿雯程一民從南疆回來隻是負了點輕傷，目前已經複員回了老家。並幫她查到了程一民家的地址。阿雯興奮得不得了，她又馬不停蹄的往程一民他們老家趕。
小月正在鋪子上化妝，她的母親周素琴在整理鋪子裏的日雜百貨，阿雯十分疲憊的提著行李來到門口問路。一聽是找程一民的四川姑娘，小月馬上就從鋪子裏跳了出來：“你叫阿雯？”
“是啊？你怎麼曉得的？”阿雯很是興奮。
一看見她那張美麗的麵孔，小月就恨不得馬上給她潑一瓶濃硫酸上去。難怪得表哥對她那麼癡情，原來她是一個美人胚子。此時，小月看了阿雯竟氣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素琴一看女兒那樣盯著阿雯，趕緊把女兒拉進了裏屋：“你不要亂來啊！我們曉得你喜歡你表哥，隻要這個姑娘見到了你表哥，你就永遠也得不到你表哥了。”
“我恨的就是這個，她今天居然找上門來了。我還有啥子希望？”小月不依不饒。
“她今天來了是最好的。你隻要聽我的話，我保證讓這個姑娘從此在這裏消失，讓你表哥再也找不到她，她也不會再來找你表哥了。為了你，我這個當媽的什麼都可以做。”周素琴有些陰險地說道。
阿雯見別人支支吾吾的沒有說清楚程一民他們家的具體地址，正準備離開去問別的人，周素琴跑出來一把拉住了她：“姑娘，你別忙著走啊!趕了那麼遠的路也夠累的，你先歇下來喝杯水我們親自帶你去他們家。我們和程一民他們家以前是鄰居，不久前他們搬了新家，隻有我們才找得到。”
“真的？”阿雯喜出望外。
“是真的。”周素琴十分熱情的為阿雯端茶送水。
奔跑了幾天，又累又渴的阿雯被眼前的熱心人所感動了，她沒有多想，端起周素琴給她倒的開水就喝了起來。沒過多久，阿雯就覺得自己頭腦昏沉沉的，以後就什麼也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