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柔滿心詛咒的到了微瀾居之前,還沒進院門,便看到微瀾居的丫頭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跑,各個都被火勢熏的麵黑裙髒,各個都端著水盆急慌不已。
而越過微瀾居的白牆,眾人一眼就能看到微瀾居的左邊暖閣連帶著耳房和廂房全都著了火,明亮的天光之下,熊熊的火勢吞雲吐霧的朝天穹攀升,近看著,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妖怪似的駭人,熱浪撲麵,火星飛濺,沈清柔隻希望沈清曦已經在這火勢之中化成焦炭,正這麼想著,沈清柔忽然聽到了院內的嚎哭之聲!
哭聲一響,沈清柔和胡氏對視一眼,眼底皆是一喜,而老夫人卻是著急了,“快!快扶我進去!發生什麼事了!曦丫頭在哪裏?!曦丫頭在哪裏?!”
老夫人急急忙忙的要進院子,沈懷隻能扶著老夫人進去,一進院門,便看到許媽媽正在指揮著下人撲火,而白牆牆根之下,沈清曦身上披著一張薄毯,整個人濕漉漉的萬分狼狽的坐在一張矮凳之上。
她鬢發披散,麵上黑灰滿布,此刻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她好似被嚇傻了,整個人坐在牆下,連老夫人來了都沒發覺,老夫人再低頭一看,隻見沈清曦的裙裾被燒的破破爛爛,身上的淡藍色蘭紋上襖也燒的破洞點點。
一看沈清曦這樣子,老夫人頓時紅了眼眶,一邊往過來走一邊道,“曦丫頭——”
哭的人是靜娘,靜娘正抹眼淚,一抬眸看到老夫人,立刻便站起身來拉了沈清曦一把,沈清曦轉眸看來,見到來的人是老夫人,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立刻綻出一分亮光,她猛地起身,薄毯都不要了,哭著道,“祖母——”
“好孩子,別怕別怕,快過來!”
老夫人放開沈懷,也不嫌棄沈清曦衣裳又髒又濕,隻一把便將沈清曦抱在了懷中,沈清曦麵上一片打濕的黑灰,裙裳大大小小的焦黑破口,整個人看起來便是從火場之中死裏逃生而出的,老夫人心疼極了,直抱著沈清曦不撒手。
一旁靜娘、玉竹幾個各個都狼狽不堪,香草和豆蔻也被嚇得失了魂,幾個人見老夫人心疼沈清曦,也齊齊跟著哭了起來。
一時間,院子裏哭聲陣陣好不淒慘,便是沈懷看到這一幕都被牽動了心腸。
唯有胡氏和沈清柔,她們再一次嚐到了大勢已去的挫敗和屈辱之感,她們百般籌謀,可沈清曦這般樣子,老夫人哪裏肯放她出府?!
哭了一陣,沈清曦從老夫人懷中退了出來,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惱怒,看著靜娘道,“靜娘?!這是怎麼回事?!大白天的,怎麼會著火?!”
靜娘“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小姐得知二少爺染了暑氣一直不好,便想試試我們在洛州時候,從一位跛腳大夫那裏聽來的偏方,小姐讓奴婢備了藥材,想親自給二少爺熬藥,可也不知怎麼,熬著熬著竟然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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