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還沒拉走,現場還保持著原樣。”李國福一邊用手拉高封鎖條,示意司陣和印歸湖進入案發現場,一邊說道。m.X520xs.Com

這次的案發地,是一個露天的廢品回收站,死者是廢品站老板的外甥,報案人是廢品站的老板娘。

廢品站裏的廢品按照分類,堆成了幾個半人高的小山,有塑料瓶山、紙皮箱山、易拉罐山等等……死者的屍體被丟棄在一堆紙皮中,因為晚上有雨,紙皮有一塊透明塑料布蓋著,隻有接近地麵的那些濕了,死者卻沒有,渾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

他的腦袋無力地垂著,脖子以一種活人無法做到的角度扭曲著,他瞪大著眼,在他死去的最後一刻,似乎對自己所遭受的事情感到震驚、不解。

“死者名叫馮俊傑,二十一歲,單身未婚,這廢品站是他大舅開的,他在這裏幫忙,”李國福看著刑警剛做的筆錄,簡要地跟司陣他們播報了死者的情況,“我們在這裏也檢測到了S級能量波動,看樣子也是脖子被扭斷了,所以第一時間就喊了你們過來。”

“年紀比我還小。”印歸湖感歎道,他蹲下身,從口袋裏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擺正了死者的頭,觀察起了他頸部的痕跡,又查看了他身上的其他部分。

司陣在廢品站裏環顧了一周,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痕跡,他道:“和上一次一樣,屍體沒有移動過的痕跡,案發現場就是拋屍現場。”

司陣看著還在檢查屍體的印歸湖,問道:“你有什麼發現?”

印歸湖搖了搖頭,道:“很幹淨,凶手沒有在死者身上留下其他東西。”

司陣皺起了眉,道:“兩次凶案間隔隻有一天,他幾乎沒有作案冷卻期。”

連環殺手的作案時間間隔,稱為作案冷卻期。短至幾天,長至幾年,在這段時間裏,連環殺手會精心策劃、準備自己的殺人計劃。而在心理層麵上,會把犯罪行為合理化,形成作案動機。

這個時候,在他們的認知裏,已經不能理解犯案是錯誤的行為,他們犯案隻是下意識去做,就如吃飯、飲水一般,變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我們找不到他,恐怕會出現更多的受害者。”印歸湖難得正經了起來。

“我去跟受害者家屬聊一聊,”司陣看著在廢品站門口跟刑警做筆錄的婦人,問李國福道:“那就是報案人嗎?”

“對,她是馮俊傑的舅母,叫呂春蘭,平時她也會看店。”

“好。”司陣點了點頭,離開犯罪現場,走向了那個婦人。

婦人正抱著自己的肩,像是全身力氣被抽空了,她彎著腰,哭得直不起身來,一米五出頭的個子,顯得更瘦小了。

司陣拍了拍正在幫婦人做筆錄的同僚,道:“我問幾個問題,”他想起自己剛才轉一圈的時候,在廢品站一個遮雨棚裏看到過幾張塑料凳,於是道,“幫忙拿個凳子給她行嗎?就在裏麵的棚子裏。”

那刑警知道司陣是特案部的,也知道這起案件是特殊案件。他點了點頭,道:“行。”然後走進廢品站去找凳子了。

司陣放輕了聲音,對婦人道:“你好,我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婦人似乎不想再重新回憶發現屍體的過程,她哽咽道:“我知道的都已經跟你的同事說了。”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讓你回答一些問題,這對我們偵查案件會有很大的幫助,可以嗎?”

婦人點了點頭。這時那個一開始做筆錄的人,也拿著兩張凳子過來了,放到了司陣和女人的身後。

司陣道:“請坐。”

婦人坐到了凳子上,熟悉的觸感讓她放鬆了一點,似乎又回到了平常看店的日子。但想到平時會有侄子陪著自己,心裏又止不住感到悲涼。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想哭,又想用心回答司陣的問題。婦人滿臉的溝壑,擠在一起,更難看了。

司陣也坐了下來,他身體微微向前傾著,平視著婦人的雙眼,道:“先跟我做幾個深呼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