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
一匹馬和一輛馬車慢悠悠從前方過來。
馬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馬車上張燈結彩,一看就是迎親的婚車。
街上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膽子小的人都已經躲進了家裏,膽大的人也隻敢站在車旁邊看著。
中年男人正是東陽城的城主李長德。
而那輛馬車上坐著的,想必就是他新娶的第八個小妾。
那官兵很快上前將前因後果稟告給了中年男人聽,他聽完後,眼神微眯地看著薑塵,隨後他從馬上下車,朝薑塵拱手道:“在下東陽城城主李長德,閣下這是何意?”
薑塵老實說道:“他們兩個的馬太快了,差點撞到人。”
“哦?”
李長德笑道:“原來如此,是在下管教無方,請閣下恕罪。”
那些站在原地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都傻眼了,東陽城城主李長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數了?
他們哪裏知道。
李長德早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薑塵剛剛出手的那一幕。
能像薑塵那樣氣定神閑地隻用一雙手將馬車攔下來的,至少也是開河境以上的實力。
他這麼年輕。
卻有開河境以上的實力。
這就足以證明薑塵的背景不簡單。
李長德能憑洞府境巔峰的實力,坐上東陽城城主的位置,這點眼力勁自然是有的。
薑塵聽完李長德的道歉,隻是微微頷首,然後繞開李長德的白馬繼續往前走。
李長德笑了笑,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官兵吩咐道:“把他送去就醫。”
“是。”
李長德轉頭馬夫說道:“隨我回府。”
“是!”
薑塵和馬車擦肩而過。
一陣風起,揚起了馬車的簾子。
薑塵清楚地看到馬車上坐著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姑娘,她滿臉淚水,渾身被人用麻繩綁著,就連嘴裏也被人塞了東西說不出話來,她淚眼看著薑塵,眼神中滿是絕望。
薑塵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
他停下腳步,十分猶豫。
救?
還是不救?
這種塵世中的俗事,他原本是不應該管的。
但薑塵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走了,事後肯定會有所後悔。
他滿臉糾結。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寧琅那句話。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此處離太華山幾千裏,傳音石肯定沒用,於是他嘴邊喃喃問道:“救?還是不救?”
話音剛落。
一陣大風突然吹來。
砂石漫天。
他耳邊在這個時候,仿佛又響起寧琅的聲音。
“為師最見不得姑娘哭了。”
薑塵轉過身來,朝馬車方向大喊:“停下!”
聲如驚雷。
平地炸響。
李長德胯下白馬仰頭長啼。
薑塵慢步上前,一拳將馬車車廂錘成木塊,隨後解開新娘身上的粗繩,將她嘴裏的布條也扯了出來。
身穿紅色嫁衣的新娘立馬緊握著薑塵的手,聲音淒慘地喊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街頭百姓默然無聲。
確實。
嫁給李長德的姑娘,最長的也隻活了兩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