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分明可以直接搶(1 / 2)

“回王副將,顧娘子染了風寒,是嚴軍醫給開的方子,婢子看著煎好的送來的。”女使答道。

風寒?

王敬勇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再三吩咐道:“各處一應飲食皆不可離了人,需時刻緊盯著。”

“是,婢子們皆在時刻牢記。”

女使福身,正待離去時,卻又聽王敬勇道:“等等。”

“不知王副將還有何吩咐?”

“幫我帶句話給那顧掌櫃,她既染了風寒,那便要多加當心——”

女使有些訝然地看向他。

王副將竟也會關心人的嗎?

這個想法剛成形,緊接著便聽對方正色往下說道:“讓她務必當心,勿要將病氣過給了夫人,亦或是吉畫師等人,以免讓此風寒肆虐傳開。若耽誤了將軍趕路,她可擔待不起。”

“……是。”

王副將遂帶人往別處巡邏而去。

見他走遠,女使才輕輕“嘶”了口氣。

而但凡是通曉些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相處之道的,那後半句話,都是無法直接說出口的。

女使將藥送到顧聽南房中之時,便隻先道:“方才遇到了王副將,他讓婢子幫忙傳句話,要顧娘子當心身子……”

顧聽南皺著眉屏息將一碗藥湯一口氣兒喝下,忙將一顆蜜棗丟進嘴裏。

女使正想著如何委婉地說下去時,隻聽對方含著蜜棗,略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他是怕我染著風寒再胡亂走動,給他添麻煩吧?隻管讓他放心好了,這點自知之明我且還是有的。”

這小姑娘也真是含蓄得過了頭,王副將讓她當心身子?——他但凡沒得個十年腦中風,都說不出這種奇怪的話。

女使張了張嘴。

這……也算是一種難得的默契吧?

次日趕路時,顧聽南便單獨乘了輛馬車。

而她這一病不當緊,竟叫蕭牧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

顧掌櫃一病,蕭夫人的牌友便湊不夠了,暗暗一合計,便將蕭牧喊了過來。

蕭夫人的馬車十分寬敞,擺了個牌桌也毫不擁擠,但蕭侯身處其中,卻頗有窒息之感。

這兩日打得是馬吊。

至於馬吊是從哪裏來的——自然是途中現買的。

而與多靠賭運定輸贏的牌九不同,馬吊除了運氣,同時對牌技和腦子也頗有考驗。

蕭侯自認不缺腦子,習慣性地會去算牌——

但每每當他有要碰牌,吃牌、胡牌的跡象時,母親便會微笑著拿“年輕人做事要三思而後行”、“這裏麵水很深,小心把握不住”的眼神看著他。

母親,他是得罪不起的。

另一個,也不大得罪得起。

至於春卷,湊數的牌搭子而已。

且同顧娘子打牌時,賭注籌碼不過隻是幹果等物,到了他這裏,便是真金白銀了,且玩得頗大——尋常人打一日下來,要傾家蕩產的那種。

如此三四日下來,蕭牧隻覺身心與錢袋俱疲。

尤其還要心驚膽戰時刻留意著不能贏了她們——通宵達旦批改公文,都不曾這麼累過。

他曾屢屢向衡玉使眼色,意在讓她設法解圍,但她隻當沒瞧見,將狼狽為奸四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二位若是缺銀子,大可與我直言——”輸麻了的蕭侯思忖再三,到底還是說出了心裏話。

“看不起誰呢?”蕭夫人斜他一眼:“這就輸不起了是吧?”

蕭牧無言。

倒是他輸不起了。

他對麵,那正數著金豆子的少女,抬起頭他朝他笑著道:“贏不贏錢的不重要,開心才是首位嘛。”

“……”蕭牧覺得這話多少有點難接了。

中途休整之際,他終於被允許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內。

王敬勇如往常一般來到車前稟事時,隻聽自家將軍給他分派了一件有些離譜的差事——

“去顧掌櫃車前問一問,她的風寒可快消了?”

王敬勇一貫的作風便是少說話多做事,雖覺古怪,但還是立即領命而去。

“敢問顧掌櫃,風寒可快消了?”

他來到顧聽南車邊,正色詢問道。

聽到這道如千年玄鐵般冷硬剛直的聲音,正悶得慌的顧聽南推開車窗,探了半個腦袋出來。

對上那張剛硬且隱隱有些防備的臉龐,她反倒生出兩分想要逗一逗對方的心思,將一隻手肘橫在車窗邊,好奇問:“王副將近來如此關心我作甚?”

王敬勇麵色一變,立即道:“是侯爺命我前來詢問。”

“侯爺?不應當啊……”顧聽南佯裝思索著道:“我哪裏能勞得侯爺親自過問,王副將,你縱是撒謊,也該選個可信些的說辭才是。”

言畢,她揚眉露出一絲笑意,一雙丹鳳眼中有著幾分精明淩厲、幾分渾然天成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