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從未有過如此新鮮的事情。
新聞報紙已經印瘋了,而且是加印再加印。
電視台的記者將攝像機對準了關著人偶師的玻璃櫃,生怕錯過一分一秒。
人偶師快要死了,在半個小時之前,有人拿來一大桶膠水,均勻地抹在這玻璃牢籠外,花了很長時間才將每一個能進氣的孔洞封死。
而現在,牢籠內的氧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人偶師正在因為缺氧而掙紮著。
他苦苦哀求著外麵的人將他釋放,他用盡一切姿勢在懺悔,將所有的聰明才智用在了求饒上。
但最後,還是沒人為他打開一點換氣的縫隙。
人偶師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窒息而死。
在他徹底倒下的時候,圍觀的人發出震天的歡呼,同時望向依舊戒備森嚴的哥譚醫院。
巴恩斯快要瘋了,哥譚醫院外麵已經聚集了上萬人,而他們隻能派出二三十人來守住醫院,剩下的正在滿哥譚跑。
自從這罪人櫃被放在哥譚醫院之後,整個哥譚仿佛瘋了一樣。
曾經被欺壓的哥譚人全部瘋狂地上街零元購,哥譚比起黑幫混戰的時候還要混亂。尤其是富人聚集的上城區,已經徹底亂了。
別以為富人有保鏢就能安枕無憂,在電視報道了人偶師的死亡之後,不少保鏢都叛變了,加入到這一場複仇的狂歡之中。
這點警力隻是杯水車薪,根本阻擋不了這到處開花的暴動,短短時間,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三位數。
眼看著局勢往不可控製方向發展,巴恩斯準備狠下心腸,直接暴力驅散廣場上的人。
而就在這時候,一輛吊車緩緩地開進廣場,將第二個罪人櫃放下。
巴恩斯望向那個新的罪人櫃,震驚地說:“我的天,是賈科大法/官!”
這位滿頭白發的大法/官佝僂著身子,縮在玻璃櫃的角落,完全沒有大法/官的氣度。
而在他的旁邊,同樣放著一個不斷播放著錄像帶的電視機,以及許多公開的文件資料。
“這狗日的收了三十萬給連環殺人犯判緩刑?!”
“媽的,工廠汙染害死了幾十人,隻罰了幾萬塊,還沒有停業整改?”
……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貪汙受賄徇私枉法的事情都被列了出來,證據確鑿,全部都能夠對得上。
錄像帶上播放的內容更離譜,這個位高權重的大法/官竟然是個煉銅癖!哪怕經過視頻經過裁剪,也足以令人恨不得將他淩遲。
巴恩斯衝出警戒線外,看著玻璃櫃裏麵播放的罪行,憤怒得雙手發抖。
“這就是你發出批捕令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收了韋恩集團的錢,才讓整個哥譚陷入危險,你該死啊!”
巴恩斯朝著玻璃櫃裏的老人大聲咆哮,因為這位賈科大法/官正是簽發逮捕令的人,是他要將隋峰抓起來,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麵。
看到巴恩斯如此失態,剛剛還對他怒目而視的抗議者放下了戒備,有人拿過一瓶膠水遞給他說:“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動手。”
接過膠水瓶,巴恩斯看著玻璃櫃裏麵瑟瑟發抖的老人,久遠的回憶湧上心頭。
遍布硝煙的戰場,稚嫩的臉分不清楚是平民還是敵人的,子彈不分對錯地鑽入人體,撕碎血肉和內髒。
等巴恩斯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隻剩下他一個活人。
多少個日夜不斷在質問自己,當時有沒有殺錯人?直到後來有人對他說:“如果法/庭判你無罪,那你就沒有做錯。”
最終,巴恩斯隻是退役,並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畢竟當時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嚴格遵守法律,嚴格執行程序,這是巴恩斯對自己的要求,同時也是他一直安慰自己的借口。.伍2⓪.С○м҈
直到今天,他親眼看到法律本來的模樣。
程序上無可挑剔的逮捕行動導致了如此瘋狂的後果,代表了法律尊嚴的大法/官自己都是個滿身罪孽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