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然後小聲地問郝副隊:“你對審犯人有那麼多經驗。那你問一下別的工作人員,看看能不能問出些蛛絲馬跡來?”
“你的意思,是這個何美月把胡鵬的屍體給埋了起來?”
“應該是。”
郝副隊嗯了一聲,然後看著館長,問道:“平時你們焚燒屍體,都是有人專門負責焚燒,有人專門負責推屍的吧?”
“對。”
“那何美月上班那天,是誰負責把胡鵬的屍體推過來的?”
館長馬上把一個禿頂老年人叫了過來。
這個禿頂老年人,估計有五十多,甚至六十歲了。
他長得比較憨厚老實,不像是那種作奸犯科的。
郝副隊馬上問那個老年人,當胡鵬的屍體推來的時候,何美月有沒有怪異的表情或者是不正常的舉動?
禿頂老年人想了一下,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說有。
到底有沒有啊?
“有。”
“那你說說,都是什麼哪些?”我馬上問道。
“那天,我記得那個叫胡鵬的死人,是被警察送來的。本來我們已經有焚燒任務了,但臨時加了他進來。”
他繼續說:“我把他推過去之後,轉身就走了。可剛走沒一會兒,我就聽到身後好像有人哭。那個聲音很輕,像是剛剛哭了一下,就馬上忍住了。”
“我當時還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大白天遇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也沒有敢多停留,急急忙忙就跑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館長馬上就訓了過來,無非是不要相信那些無稽之談的官話。
禿頂老年人沒敢反駁,隻能默默接受批評。
“照這個情況來看,這個何美月,應該和胡鵬有著不一般的關係。不然的話,誰會無緣無故為一個犯人哭呢?”我馬上說道。
接著,我又看了一眼何美月的年紀,四十五。
“這麼大,應該不可能是胡鵬的女朋友。”我分析了一下,然後猛地想起了一個人。“薛隊之前跟我說過胡鵬的家庭背景。胡鵬的家人,總共隻有三個。他父母,和他弟弟。”
郝副隊點頭說:“是。胡鵬的他父親是個爛賭鬼,兩年前就因為欠債太多,而且又無力償還,所以被人給打死了。他母親,已經離家出走好多年了,而且杳無音信。而他弟弟胡海,現在還在牢裏坐著,最快也要五年後才能放出來。”
“胡鵬並沒有姨或者姑之類的親戚。所以,這個何美月能為胡鵬這樣的人哭,原因之一一個……”
“她是胡鵬的媽!”我馬上說出了我自己的猜想。
“對。”郝副隊繼續說。“以前我們查過胡鵬的資料。何美月離家出走之前,曾經試圖帶走胡鵬和胡海兄弟倆。但是,不幸被胡鵬的父親發現了。”
“結果,她非但沒有帶走兩個孩子,還被毒打了一頓,而且還受了不輕的傷。所以,到了最後,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隻能一個人離開。”
“從這不難看出,她對胡鵬和胡海兄弟倆還是特別喜歡的。要是時隔多年,她重新遇到了胡鵬,而且認出那是她的兒子。以一個母親的心理,肯定會特別傷心。因為,好容易重逢了,但兒子卻已經被打死了。這是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接受的殘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