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那個淒慘的地方,我的心情還是沒辦法完全平複。
或許是我見到的慘景還不夠多,還沒有辦法做到見慣不怪,波瀾不驚。
爺爺說得對。
那是他們的命,我們無力改變。
或許我們就是把他們的身體拚湊在一起,他們還是逃不掉。
人啊,有時候就是不能想得太多,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心理包袱。把事情看淡點,讓自己輕鬆點,多好。
憑著一身黑泥的掩護,我們雖然沿途遇到了幾百條野狗。但是,都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非常順利地就到了目的地。
這座山嶺跟周圍的山嶺看上去沒什麼區別。
爺爺帶著我們往山上跑。
跑了一會兒,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出現了一片光禿禿的林木。
到了這裏,爺爺就放慢了腳步,一棵樹木一棵樹木地找。
這裏的樹木有上百棵。
因為光線差,而且樹木的形態都有些相似,且沒有明顯特征。所以,找起來有點費時間。
不過,既然我們都已經到這裏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爺爺,那棵樹長什麼樣子?”我想幫忙找。
“樹上掛著一塊灰色的布。”
“灰色的?這,這個顏色在這種環境裏也太不明顯了。既然要做標記,那也應該掛一塊白色的,或者是紅色的才好。”
“可你想過沒有。你掛那麼醒目的顏色,自己是可以一眼發現了。但是,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呢?”爺爺馬上反問了一句。
我頓時楞了一下。
確實有這個可能。
“但是,這山上不是隻有野狗嗎?難道,那些野狗會有這麼聰明?”我有些不服輸。
“野狗嶺上,雖然屬野狗最多。但是,不代表其他的鬼差就不會來這裏巡查。再加上,我又不能經常來這裏。所以,萬事必須要小心謹慎,不得出一點岔子。”
這話也有道理。
“那你不是安排了一個叫滕州的人看守嗎?他呢?”我又問道。
“他平常是不會在外麵守著的。”看到我還要說話,爺爺忽然叫我安靜一下,別發出聲響,驚動了周圍的野狗。
我沒敢吭聲了。
跟著爺爺繼續往前走,我也在搜尋那塊灰色的布。
這茫茫黑夜的,找一塊黑色的布,對視力的要求很高的。
我雖然沒有近視。但是,想在這林子裏找到那塊灰色的布——哎,那是不是呢?
我忽然看到左前方十幾米開外的一棵樹上,有什麼東西在飄。
趕忙拍了爺爺一下,我立馬指著那個東西。
爺爺急急忙忙走過去了。
到了那棵樹下,一看,還真是一塊布,而且正是灰色的。
這塊布綁在了三米多高的一根樹杈上。說實話,真得不容易發現,得虧運氣好。
“爺爺,就是這裏了吧?”我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是。”說著,爺爺立馬彎下腰來,伸手去掃開樹根處的泥土。.伍2⓪.С○м҈
把泥土掃開之後,露出了一塊木板樣的東西。
爺爺把那塊木板給拿了起來,下麵就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
洞口不算太大,但能容許兩個人進去。
爺爺沒有立刻鑽進去,而是非常機警地看了看四周,好像擔心被野狗看到一樣。
“老七,你和方天進去吧,我在外麵替你們把風。要是有情況,我會給你們發信號的。”這時候,風六爺主動提出來了。
“好。”說完,爺爺立刻鑽進地洞去了。
風六爺轉身跳到了一棵樹上,離地麵四五米高。
我連向風六爺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算了,還是回去再說吧。
我也跟著爺爺鑽進地洞去了。
進去之後,爺爺便從衣服裏拿出了手電。
這黑漆麻烏的,要是沒有手電,就隻能摸索著前進了。
滕州居然在這種暗無天日,地勢狹窄的地方守護五十年?
雖然爺爺是先有恩於他。但是,他能盡忠職守,那也是極其難得了。
所以,如果能把我爸媽平安無恙地帶回去,我定要好好感謝滕州不可。
“滕州?”爺爺忽然輕輕喊了一聲。
地洞裏非常安靜,沒有任何回音。
“滕州?”爺爺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人回答。
我頓時覺得很奇怪。
不是說滕州在這裏守著的嗎?
人呢?
剛才我還在想著要好好感謝他呢。好家夥,沒想到時間還沒到,他居然掉鏈子,先閃人了。
這也太不負責任了,都什麼人性啊。
“小心點。”爺爺忽然提醒了我一句,然後加速往前走。
這個地洞很狹長,我們走了三分多鍾,才終於走到盡頭。
地洞的盡頭,是一個麵積稍微大點的洞穴。
這裏左右估計六米長,前後縱身約五米,總麵積不超過三十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