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六爺要走了,他最後的時光,是如此的寂寞和孤獨,還帶著強烈的悲傷和難過。
想必,人生最慘的經曆,也莫過於此了吧。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我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
周雪本來說要陪我的。但是,我沒有接受,而是安慰著她,讓她早點休息。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是兩個人。所以,她不能再那麼任性,得成熟懂事一些。喵喵尒説
周雪還是很聽話的。
她一句話都沒有再多說,然後依偎在我的懷裏,慢慢就睡著了。
我就這麼一個人待著,腦子裏會控製不住地去想我經曆過的那些事情。
想著想著,我還有點想劉武了,有點想齊三川。
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這人啊,就是容易懷舊。尤其是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更是如此。
我現在雖然不是一個人獨處。但是,周雪睡著了,也等於如此。
要不,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他們,請他們也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本來就沒有多少朋友。如果他們能來的話,大家歡聚一堂,熱熱鬧鬧的,也挺好。
即便齊三川到時候不能帶著他一家老小,在白天出席我的婚禮。但是,到了晚上之後,我也可以和他們把酒言歡,聊聊天,說說最近的情況,這也是很不錯的。
這樣一想,我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一點。
心情舒服一些了,睡意就來了。於是,我便打算休息一會兒。
可剛閉上眼睛,我就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正我們這裏逼近。
我立馬警覺了起來。
這股力量很強,不亞於馬麵羅刹鬼。
難道?
我想馬上起來。但是,周雪枕著我的胳膊睡著了,我要是魯莽起身,肯定會吵醒她的。
於是,我輕手輕腳地把周雪微微抬起,然後把手給抽出來。
被她枕了兩三個小時,我的手臂都有些發麻了。
周雪還睡得很香,沒有被打擾到。
之後,我趕忙起來,但動作幅度不大。
走到窗戶那裏的時候,我往外一看,然後就看到了一隊身影。
打頭的,是兩個身影。
左邊那個,穿著白色衣服,頭頂還戴著一頂白色的尖帽子。右邊那個,穿著一身黑衣服,頭頂也戴著一頂黑色的尖帽子。
他們倆的手裏,各拿著一條鎖鏈。而那條鎖鏈的另外一端,則是捆在了一個老人的身上。
而那個老人是——風六爺!
在風六爺的身後,還跟著差不多二十個鬼差。
看到這一幕,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傳來了刺痛感,鼻子也忍不住發酸了。
風六爺,他已經走了。
雖然這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我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從我的心裏深處來說,我是不希望他這麼快離開的。
可惜,生死有命,這個不會由我的意誌做出任何改變。
我能做的,就是站在窗戶邊上,對著風六爺遙遙擺手告別。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我立馬驚了一下。
“方天,方天。”
是我爸的聲音。
我馬上去把門打開。
來人果然是我爸。
我立刻走了出去,然後把門輕輕地帶上,生怕吵著周雪。
“爸,什麼事啊?”我急忙問道。
“周雪睡著了?”
“嗯。我怕吵醒她。所以,有什麼事就在外麵說吧。”
“睡著了也好。”接著,我爸一臉悲傷地說道。“我來是告訴你,六爺他,他已經走了。”
“我看到了。”
我爸也沒有說話了。
氣氛很凝重。
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壞消息。
“爸,韓偉那混蛋跑了,而且還帶著鐵佳琳跑了。風六爺跟爺爺,還有老王頭,他們是同一輩人,是我們的長輩。所以,於情於理,他的後事也該我們來操辦。”
我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死者為大。所以,我想把我和周雪的婚期暫時延後,先給風六爺他老人家風風光光地操辦後事。然後,再說我們的事情。”
“不用這麼麻煩。”
我立刻看著他,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爸,風六爺已經夠可憐了。要是他的後事,咱們都不替他操辦,他豈不是落了個悲慘下場?而且,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不但他老人家的名譽會受損。人家也會笑話我們太講究人走茶涼,太過現實和摳門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皺起眉頭盯著他看。
那你是什麼意思?
“六爺的最後時刻,是你爺爺跟九爺陪著他的。他們倆都說,風六爺在臨終之前,已經對自己的後事有了明確交代,他希望我們能夠遵照他的遺願來辦他的後事。”
“他是怎麼交代的?”我趕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