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真是這麼跟你說的？”老王頭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我嗯了一聲，心情也很沉重。
見我這麼肯定，老王頭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果然。
我就知道他會非常難以做出選擇。
他跟我一樣，都舍不下村裏人。畢竟我們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和這裏的山山水水，和這裏的人，都有著很深厚的感情。
雖然以前我和村裏有些人產生過矛盾，狠下心來，確實是可以放下這些人。但是，張五爺他們呢？
我們自打回來，張五爺一家就對我們特別熱情，好吃好喝好招待。張五爺的三個孫子孫女，也挺討人喜歡的，我也不希望他們還這麼小，就慘遭毒手。
“王爺，我有一個想法。”
“你說。”老王頭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既然爺爺已經給我們指明了一條出路。那我們是否可以帶著張五爺他們從這條路裏逃出去呢？反正爺爺又沒有說，那條路隻允許兩個人通過。”我馬上問道。
“這麼做，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王頭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然後繼續說道。“但是，以我對老方的了解。他這麼說，其實就是指，村裏人已經在劫難逃了。如果我們強行要改變他們的命運，可能會給我們帶來一些不利的影響。”
“什麼不利的影響？”我馬上問道。
“具體是什麼不利的影響，我也說不清楚。但是，老方的意思，肯定不是希望我們帶著別人一起逃出去的。”
我頓時就急了：“那我們就看著張五爺一家老小全部慘死？”
老王頭滿臉糾結，不吭聲了。
“我決定了，帶上張五爺，還有另外幾戶跟我們關係很不錯的人家，讓他們和我們一起走。如果真有什麼不利的影響，我一個人承擔就是了。”我這次是豁出去了，管他什麼不利的影響。
讓我拋下張五爺他們，那我這輩子都會活得不高興。
“但是，你這麼做，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萬一事情傳開了，興許會變得很麻煩。”老王頭表情凝重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他的顧慮，所以就趕忙解釋說：“你放心吧，我自由安排。”
說完，我馬上將黃威放了出來。
“主人，有什麼吩咐？”黃威很恭敬地問道。
“你馬上下山，找到吳申月。然後跟她分別進入張五爺和張四叔的夢裏，將他們叫醒，然後送他們全家到東北方向的玉米地裏，在那裏等著我們。”
“是！”說完，黃威立刻就飛下山去了。
老王頭還是保持一副猶豫和擔心的表情。但是，他也沒有吭聲。
或許他心裏也很讚同我這麼做。隻是，又有點擔心這樣做，會給我們帶來不利的影響。
“王爺，我記得你不是那種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人啊。可是，你現在怎麼……”後麵的話，我就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現在的我，和以前能一樣嗎？”老王頭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以前，我一個人過。正可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瀟瀟灑灑，優哉遊哉，什麼都可以不用管，什麼都可以不用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可以隨性而為。但是，我現在肩負著照顧瀟瀟母子的重任，我能無所顧忌嗎？”
這話也對。
有了責任和沒有責任，真是兩回事。
“你放心吧。萬一出了事情，我一個人扛著。”我嗬嗬笑著說。
“你少來。雖然我現在確實沒有以前豁得出去了。但是，我這張老臉還是要的。”說著，老王頭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要是讓你小子來扛起一切。傳出去，我這張老臉還往哪兒放？以後到了下麵，我還有什麼臉去見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