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弱的儒雅男子看向炎修,而後又看向容知曦,不知感應到了什麼,不禁愣了愣,就連從容的笑容也僵在了嘴邊。
容知曦和那男子的神情幾乎是相同的,他們似乎都在詫異,可很快他們便收斂住了自己的詫異,臉色如常。
“謝謝公子。”
容知曦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誰,但見他單薄病弱,卻又穿著上好的裘袍,氣質高貴,這並非是商賈之家或那些修仙家族能養出來的。喵喵尒説
因此,容知曦知道,眼前這個人,應當便是八皇子,楚思。
“姑娘不必多禮。”
楚思拉了拉自己身上那深藍色的裘袍,看向炎修時,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殺意,別人或許察覺不了,但是容知曦卻能看到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淡淡紅色光芒。
容知曦現在還不想與楚思多有糾纏,正想要走,可楚思還是把她留住了:“姑娘,若是不嫌棄,可否與在下閑談一二?”
炎修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楚思和容知曦後,便不甘地離開了茶居。容知曦並沒有在意炎修,她現在的煩惱,反而是眼前這位八皇子。他身後跟著的兩個侍衛也有上仙境的修為,這一次若是自己不答應,他還會再找機會的。
罷了,正好看看他想要做些什麼。
“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公子誠邀,我自然不敢推辭。”
容知曦應下後,楚思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容知曦便順勢坐下,茶居的人不敢多看他們一眼,紛紛低頭喝茶。容知曦察覺到了,這種情況不太對,感覺楚思已經控製了這裏的所有人,他們對楚思有著敬畏。
“實不相瞞,姑娘,我見了你後,總覺得有些熟悉,不知姑娘是何處人家?”
楚思說完後,又覺得唐突,便道:“姑娘別誤會,在下與那炎修不一樣,在下對姑娘沒有那非分之想,隻是覺得姑娘親切,似親人。”
容知曦分辨不出楚思所言真偽,他看起來十分誠懇,可想起當初齊飛芸不過是探知他的修為便差點丟了性命,容知曦便覺如履薄冰。
楚思看起來越是和善,容知曦便認為他越發可怕。
“公子說笑了,在下是孤兒,被師父帶回宗門後收養至今,說來慚愧,我也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更不知父母何人。”
容知曦沒有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楚思自然明白容知曦在防備著自己,可若是他要查,也並非難事。楚思能看出來容知曦的年紀很輕,修為卻很高,還是天生異瞳,定然不簡單。
天生異瞳者為異數,一般都是身負天命之人。
“原來如此,那是在下唐突了,喝茶。”
楚思沒有再問下去,這樣反而容知曦更加不安,直覺告訴她,楚思肯定會調查自己,自己也已經進入了他的視線之內。日後若是要暗中調查,怕也是難度極大了。
那該死的炎修!
容知曦端起茶杯,故作輕鬆地道:“剛才若非公子,恐怕我便會被炎修所傷,這杯茶,我敬您的。”
若是炎修真的出手,容知曦也未必會受傷,畢竟她對炎修有修為壓製,更有金紫琉璃環護體,要傷她絕非易事。
“姑娘客氣了。”
楚思喝了口茶,道:“姑娘是生麵孔,來京城多久了?”
“隻不過來了半個月,都說京城好風光,我便瞞著家師出來走走,沒想到還遇上了麻煩事。”
容知曦歎了口氣,道:“不過我過幾日便要回去了,否則家師恐怕會罰我麵壁思過。”
楚思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容知曦,並非無禮的目光,而是那種想要探究她靈魂的深沉目光,這讓容知曦有些不自在。
“相遇便是緣,若是姑娘還遇到什麼困難,拿著這玉牌來金玉樓找我便是。”
“金玉樓?”
容知曦故作驚訝,然後又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道:“莫非您便是八皇子殿下?”
容知曦頓了頓,馬上站了起來,自古以來君與臣不可同席,這舉動也在楚思的意料之中。楚思站了起來,溫和道:“姑娘不必如此,我並不在乎這些禮節。”
楚思雙手虛托,示意容知曦不必如此,容知曦這才稍微安心下來,道:“既然如此,我便鬥膽與殿下同坐了。”
容知曦坐下後,楚思便問了容知曦的姓名,容知曦想了想,最後答道:“我姓傅。”
傅,容知曦咀嚼著這個字,滿心的思念與溫柔。
接下來,楚思又與容知曦閑聊了幾句,都是說這京城的好風光,介紹容知曦去哪裏遊覽。若非知道他是那讓雲州蒙難的幕後黑手,容知曦真的會被他和善的假麵騙了過去。
容知曦準備告辭的時候,楚思也沒有強留,隻是道:“與姑娘聊天很愉快,希望有緣再見。”
“好,有緣再見。”
定然會再見的。
容知曦轉身離去,楚思摸著紫砂茶杯的杯沿,看著容知曦的背影,眼神愈發深沉。
“殿下,那女子有什麼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