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保送”兩個字,高二七班乃至整個縣一中都著實喧鬧了一段時間。

不過,隨著高翔的離開,這股熱度又慢慢降了下來。

畢竟有保送資格的,真的隻是極少數人,而更多的學生還是要通過高考才能通往更高一級的學府。

班裏有關周子璿要轉學的流言也在迅速消失,倒是有人看到周末的時候,周父周母開車去了省城。

但,沒有結果。

周子璿上課的時候,周圍的同學竊竊私語,她本人也有些不自在。

某次課間,又有人交頭接耳、嘁嘁喳喳的說著什麼,其實人家未必就是在討論周子璿,可架不住她自己杯弓蛇影、疑神疑鬼啊。

然而,讓何甜甜疑惑的是,周子璿沒有衝去跟那兩個女生理論,而是跑到了她何甜甜麵前。

“何甜甜,你很得意,是吧?哼,我告訴你,我周子璿絕不會輸給你!”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周子璿就跑回自己的座位,趴在課桌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教室裏的同學,不明所以,還以為何甜甜跟周子璿發生了口角,繼而把周子璿給氣哭了。

大家紛紛向何甜甜投來或問詢或控訴的眼神。

何甜甜:……

這種莫名其妙的黑鍋,何甜甜當然不會背,她起身,走到周子璿的座位旁,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麵。

周子璿抬起頭,露出梨花帶雨的小臉兒。

“周子璿,能跟我解釋一下,什麼叫‘我很得意’?還有,咱們這裏是學校,不是‘XX幫忙’之類的調節欄目,絕對沒有誰哭誰有理、誰強誰活該的狗屁道理!”

何甜甜說話很不客氣,甚至帶著明顯的鄙夷,“你莫名其妙的跑到我麵前,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跑回來哭。”

“有腦子的人見了,會好歹詢問一下原委,然後再做判斷。”

“而沒腦子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周子璿,麻煩你說句話,你趴在這裏哭,跟我有關係嗎?”

何甜甜這番話,把一些不問緣由、隻看表麵就懷疑“何仙兒”欺負人的同學也罵了進去。

這些人當然不會主動對號入座,而是神情尷尬的跳出來充當和事佬。

“哎呀,何甜甜,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就是啊,周子璿已經夠可憐了,你就別再欺負她了?”

何甜甜嗤笑一聲,扭頭看了眼幾個和稀泥的同學,“拜托,這都0202年了,咱們也都是零零後,怎麼還有這種道德綁架的論調?!”

懟完了同學,何甜甜又看向周子璿,“周子璿,我欺負你了嗎?還有,能別小白花似的哭哭啼啼嗎?大家都上網,也都刷短視頻,白蓮花、綠茶婊的諸多名場麵,都被那些網紅拍爛了,好不好?!”

噗嗤!

周紫萱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有幾個不跪舔“小才女”的男生,也忍不住偷笑。

還別說,周子璿剛才這番操作,還真有點兒像網上拍的那些段子。

柔弱不能自理,可憐被人欺負,自己一句話不說,就隻會嚶嚶哭泣,然後引得別人跳出來打抱不平。

嘖!

真當這是拍狗血段子呢。

聽到幾聲刺耳的笑聲,周子璿更加羞惱了,剛剛停下來的眼淚又有奔流的趨勢。

何甜甜又逼問了一句,“周子璿,你變成啞巴了?能不能說句話,班裏的同學都看著呢,如果你真覺得我欺負了你,麻煩你說出來,這樣同學們才好幫你‘主持公道’?”

周子璿:……

這跟她設想的不一樣啊。

原本,她以為,自己故意弄得含糊些,何甜甜就會被班裏的同學討伐。

被議論、被嘲笑的人,也會變成何甜甜。

結果呢,何甜甜竟這般光棍,不管不顧的讓她承認。

她不能說“你就是欺負我”之類的話,一旦說了,就很容易落人把柄。

打臉的時候,也會啪啪的疼。

周子璿可不敢保證自己剛才跑去跟何甜甜放話的時候,何甜甜有沒有錄音,或是近旁的同學是否聽到。

如果真有“證據”,她周子璿不就成了說謊精?

小才女的高冷人設將會瞬間崩塌。

周子璿才不想自己翻車呢,她一貫擅長的手段,就是說些引人誤會的話,然後躲在一旁扮可憐,繼而就會有人跳出來幫自己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