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漁是長子,按照華國人的傳統觀念,是要繼承家業,給父母養老的人。
所以,從小鄭木匠就教他做木活兒,手把手的將祖傳手藝都傳給了他。
鄭漁或許不夠聰明,但老實、勤奮,踏踏實實的跟著老爹,成了新一任的“鄭木匠”。
十七歲的時候,按照父母的意願,娶了隔壁村的姑娘做媳婦。
夫妻倆都是老實人,孝順父母,照顧弟弟、以及未來的侄子侄女。
二兒子鄭樵性子比較活潑,且因為是老二,跟三弟隻相差一歲。
從小就被父母忽視。
他沒有長成木訥的樣子,反而格外爭強好勝。
家裏不重視,他就跟著村子裏的老獵戶天天往山裏跑,身體精壯,還學會了打獵和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
十六歲那年,鎮上征兵,他跑去報名,竟真的被選上了。
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娶了部隊醫院的護士,有了自己的小家。
人不回來,卻每個月都給家裏寄錢、寄東西。
頂多就是有妻有女之後,寄的錢和東西減去三分之二。
老三鄭耕當了好幾年的“小兒子”,雖比不得大哥受父母重視,卻比小透明一樣的二哥受寵些。
他的性子就有些驕縱。
不過,還不等他“享受”幾年,弟弟就出生了。
鄭耕在鄭家的待遇不能說一落千丈吧,卻也不再是爹媽最寵愛的孩子。
大起大落之下,鄭耕的心性便有些改變。
他比兩個哥哥都自私,卻還沒有達到極品的程度。
知道家裏有個更受寵的小弟,鄭耕更懂得為自己盤算。
他哭著鬧著讀了兩年私塾,家鄉解放後,他又讀了兩年小學。
認了字、見了些許世麵,十三歲那年,鄭耕自己想辦法跑去鎮上當了個學徒工。
他認了一個隻生了一個女兒的老技工做師傅,幾乎把對方當成親爹般伺候。
幾年後,老三成功娶到了老技工家的獨女。
又是徒弟、又是女婿,鄭耕直接住在了老丈人家。
不是倒插門,卻也差不許多。
鄭耕更是偷偷跟老丈人許諾:第二個兒子跟著老丈人姓。
老丈人愈發把這個女婿兼徒弟當成了自家人,毫不保留的將技術都教給了他。
還把自己多年積攢的人脈,也都交給鄭耕一部分。
鄭耕一個農村娃,一窮二白,啥啥都沒有,卻很快在鎮上站穩了腳跟。
在鎮上安了家,鄭耕除了逢年過節,幾乎不回來。
鄭家不缺兒子,更有孝順的長子和嘴甜的幼子,老二老三回不回來,鄭家老兩口還真不怎麼在意。
鄭家的前三個兒子,雖然每個人都不完美,卻也都是正常人。
且因為不住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麼婆媳、妯娌之間的矛盾,更不會兄弟鬩牆。
偏偏鄭家還有個老四鄭讀。
鄭木匠老兩口生鄭讀的時候,都過了四十歲。
在結婚早、平均壽命低的年代,四十歲已經是爺爺輩的人,黃土都埋了腳脖子。
鄭讀絕對算是鄭家老兩口的老來子。
且他出生的時候,正好趕上旱災,王氏吃不飽,連奶水都沒有。
鄭讀是喝米湯,勉強才活了下來。
活是活了,身子骨卻不好。
鄭木匠和王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覺得是自己沒本事,這才沒能給孩子一個健康的身體。
所以,兩夫妻就格外疼愛小兒子鄭讀。
不讓他幹活,不讓他吃粗糧,家裏有點兒葷腥,全都讓給鄭讀。
鄭讀確實先天不足,身子落了虧空。
但,鄭家精心養了十多年,漸漸將他養好了。
然而,鄭讀卻習慣了這種被寵愛、被特殊照顧的享受。
即便身體好了,他也整天故意做出虛弱、病痛的模樣。
不願意下地幹活,他就說頭疼、腰疼、腿疼各種疼。
不想吃粗糧,就故意吃了吐,還一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了,連自己的襪子都沒有洗過,吃飯都讓嫂子或是侄女給送到手邊。
常年不幹活,鄭讀被養得白白胖胖,半點都不像農村的孩子,反倒比村裏的知青還要嬌貴。
如果隻是懶惰也就算了,鄭讀還特別自私。
除了他自己,他誰都不管。
嘴甜的哄騙親媽,親情綁架哥哥、嫂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