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裏頭,溫酒悄悄地湊到門口去,向裏頭瞧了一眼,詫異的看向旁邊的四爺:“還在上課?”
而後便是又將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叫過來問了句,這才曉得,太後和康熙爺也隻是趴著門窗偷偷的瞧了一眼孩子們,並沒有進去打擾。
溫酒和四爺兩個也沒有進去,就在長廊上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m.X520xs.Com
稍微晚些時候,等著張英大人下了課,這才帶著孩子一同出門。
張英這會兒也是詫異,剛剛康熙爺和太後兩個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瞧見了。
沒想到四爺和側附近兩個這會兒也在門口等著,一時還以為是有什麼急事,即刻匆匆的趕了過來行禮。
“大人辛苦了,我和王爺今日略備了些薄酒謝過先生,先生您不妨和我們一同用了膳食再回去?”溫酒笑道。
四爺一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溫酒,這丫頭,剛才沒提這一茬呀。
張英愣了好一會兒,這才立即作揖:“側福晉嚴重了。臣教導幾位小阿哥,乃是謹遵聖上旨意,分內之事而已,當不得謝,當不得謝的。”
“先生莫要推辭,幾個小子平日裏頭皮慣了,先生想必費了不少心思,今日趕得巧,便是留下吧,先生請。”
四爺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張英為相,說起來皇阿瑪直接將人送過來專門給自家兒子講課,已然是大材小用。
四爺本也有結交的意思,不為旁的,隻為他張家的風骨。
若皇阿瑪指派旁人來教導兒子,四爺心中必然不會放心。因這個人是張相,四爺幼年時候對此人便有幾分欣賞之意,當皇阿瑪說出教導兒子啟蒙的是張英,四爺二話不說便是點頭了。
張英其實本也沒將這事兒太過放在心上。
受業恩師當然是重中之重,但是這啟蒙師傅又有誰能記得呢?
即便幾個孩子天縱奇才,張英也有幾分愛才之心,可心裏到底曉得輕重,不敢和孩子太過親昵。免得讓人誤以為他和四爺走得太近。
可這今日,張英隱隱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不過是孫子輩的幾個孩子在上課,四爺和側福晉在意也就罷了,便是皇上和太後今日也特意前來觀看。
張英才不信他們隻是過來看望孩子,顯然這些人對孩子乃是寄予重望,再瞧一瞧這幾位聰慧的阿哥們,張英的心也忍不住砰砰直跳。
猶豫幾分到底硬著頭皮硬了下來,當真跟著四爺一同用了餐食。
說起來張英坐下之後,心緒還是很複雜的,直到用餐時,才漸漸的將腦子裏頭雜七雜八的思維給丟到一邊去了。
他以為四爺席間會說些什麼,可四爺好似當真隻是請他用上一普通的宴席一般,席間也隻是如好友一般,隻招呼他用膳食,從未提及一句朝堂的事情。
然而他自己也不知是怎的了,這筷子一下接著一下,根本沒停。
直到最後,桌麵上幾乎空了盤子,他自己隻恨不得把桌子上鑽到地底下去。
而今已是知天命的年歲,怎的如小孩童一般貪嘴?他這老臉一時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擱了。
隻得起身來告辭。
“我們王爺身子受傷之後也許久沒有這般好生用膳食了,說來今日要謝過先生陪著王爺用上這麼一頓膳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