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蘊咒是道教法事中常用的八大神咒之一,又稱“開經玄蘊咒”,即準備翻開道經奉誦時所念。
早期靈寶一派就有此咒,後來經過各派的仿作與衍變,其詞其意已經不盡相同了。
趙芸兒念的玄蘊咒,有保護行者不受外邪侵擾,當境神靈,各安其位,各守其職,外邪不能假得其便的作用。
她腳步一轉,換成了另外不同的罡步,掐著不一樣的手訣,心中觀想太清道德天尊,字句清明地念誦: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
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
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
昭昭其有,冥冥其無。
沉屙能自痊,塵勞溺可扶,幽冥將有賴,由是升仙都。”
掌心中的力量這次不是拍在徐暉的腦袋上,而是拍在徐暉的額頭上,覆蓋住眉心。
外有金光神咒護體,內有玄蘊神咒護身,潛藏在徐暉身體裏的陰邪穢物終於忍耐不住,被逼迫了出來。
“啊!!!”徐暉額頭青筋爆起,脖子上的青筋也一股一股的,右邊的肩膀硬生生被某隻蠱蟲撕開了!
蠱蟲非常細小,光是憑借趙芸兒的肉眼,看不出來有什麼東西。
但她也不需要靠純粹的眼睛去判斷,而是用上了自己的能力。
在各種五顏六色的氣息下,代表蠱蟲能量的那麼一抹濃鬱的黑,就顯得異常顯眼。
趙芸兒隨手拿起掛在腰間的招魂鈴,“叮鈴”一聲,就連孽火與功德金光都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
而急切想要逃跑的蠱蟲,卻是被定在了原地。
趙芸兒微微一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什麼時候道觀能這麼容易全身而退了?還是給我留下來吧!”
有一片樹葉飄來,被她拿在了掌心中,輕微一甩,樹葉就落在了某個地麵上,蓋住了蠱蟲。
趙芸兒又往樹葉貼了一張符籙,那張符籙有定身的作用。
做好這一切後,她才看向徐暉,徐暉已經體力不支地倒在了茶桌上了。
他陷入了沉睡當中。
徐暉一睡,孽火沒有人掌控,自動消失。
操控著他的蠱蟲被逼了出來,束縛在他身上的絲線也盡數被斬斷了。
可以說,現在的徐暉已經脫離了幕後之人的掌控。
但徐暉可以昏迷,趙芸兒卻不能放過。
她拾取了徐暉的一絲氣息,尋到了牽著他另一條命運線的人,眼睛微微一眯,卻是念了另一個神咒——
淨天地神咒!
這一神咒本作殺鬼萬千,但道門慈悲,喜願幽眾安樂,所以後來都用來做度鬼萬千和赦鬼萬千,如果是平時念誦,可以當做是度人萬千的意思。
但此咒經由趙芸兒念誦,卻是實打實發揮了“殺鬼萬千”的作用。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道炁長存!”
趙芸兒略一抬頭,仿佛透過冥冥之中存在卻又無形的那張天地大網裏,看到了另外作惡的那人被淨天地神咒幹擾,嘶吼尖叫、孽力加身的場景。
她略略挑眉,如果隻是做到這種程度,還不夠。
她還覺得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做了個賠本的買賣。
她抬起手撥動了那張天地大網。
她隻能撥動一條線,還是因為徐暉信任她,所以放開了全部心神,讓她能撥動他的其中一條命運線。
幕後之人雖然利用徐暉,逃避了自己的罪孽,但他與徐暉的糾葛太深,順著徐暉的命運線就能找到他——
徐暉各種命運線裏,有一條自以為潛藏的很深,卻很粗壯的紅色命運線。
趙芸兒輕輕一笑,素手輕輕一彈,身上的功德金光毫不顧忌地燃燒著這條命運線。
“啊!!!”
耳邊仿佛又傳來了淒厲的吼叫,比之前聽到的更要痛苦無數倍。
孽火可以跟功德金光纏鬥在一起,但徐暉的師傅並沒有掌控到孽火,不然他不一定需要徐暉這個傀儡。
隻是燃燒了一下,那條紅色的命運線就變得異常虛無,若隱若現地閃爍著。
忽然某一瞬間,這條紅色的命運線自動斷開了,從徐暉的命運裏消失不見。
趙芸兒輕輕挑了挑眉,聯係著每個人的命運線忽然斷掉,一般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那個人已經死亡去世了。
但她並不認為能夠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的人,會這麼容易被區區的功德金光所消滅。
更不用說這個人之前還操控著徐暉去掠奪其他道觀跟寺廟裏的香火願力,香火願力本來就沾染有功德金光。
雖然沒有功德金光這麼厲害,但多多少少都帶有一些相同的特性,功德金光對幕後之人造成的傷害,恐怕沒想象中那麼大。
那麼現在,就隻剩一個解釋了——
那個人假死逃脫了。
即便如此,趙芸兒仍顯得胸有成竹。
凡是被她的功德金光所傷,隻要出現在她麵前,她能立刻認出來那個人。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人事後報複。
相反,趙芸兒還怕那些人不肯過來。
將操控著徐暉的那條命運線斬斷後,徐暉臉上的神色恢複了許多,孽火被收了起來,而身上那些束縛著他的絲線也被功德金光和兩大神咒的作用下,全都燒毀了。
趙芸兒想了想,直接打電話給白雲山特殊事務司的司長——程敢當。
知道程敢當私人號碼的人雖然不多,但基本都是程敢當惹不起的。
所以電話鈴聲一響,哪怕程敢當已經休息了,但還是迅速接了起來。
不一會兒,程敢當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
“好,我現在就派人……不,我親自去接收這個人。”
掛斷電話後,程敢當心裏劃過一抹凜然。
能在三十多年前就開始布局的人,恐怕也就隻有那個組織能夠做到了。
——九幽!
九幽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們到底要尋找什麼,或者製造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