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姐姐的話聽在蕭敬之的耳朵裏,真感覺是如沐春風。姐姐當先生真是好,不打手板,比那些師傅們好的太多了。蕭敬之此刻是完全忘記了自己平日裏頭有多囂張跋扈,國子監的師傅們壓根就沒有膽子動自己一根毫毛,更別提是打手板,即使是氣急了,手板子也都是伴讀程行幫她挨的。
“秦國早年商鞅變法,商君改革了秦國戶籍、軍功爵位、度量衡以及民風民俗,並製定了嚴律,連坐之法,同時主張重農抑商、獎勵耕戰。秦國自此之後走向強盛,但嚴律鐵刑也不都是任何時刻,任何地方都能起到一樣的作用......”
許瓊林沒有從現行律法著手講解,而是從古來律法娓娓道來,聽的人就像聽故事一般,不至於讓人沒了興趣。這溫溫軟軟的語調落在蕭敬之的耳朵裏麵,耳朵受用的很,倒是讓人聽著想要睡覺。
蕭敬之自一開始被點名叫到回答不出問題開始就開始一心聽課,可不能給先生姐姐一個不好學的印象。
“今日講學便到此為止。今日無課業。”許瓊林掃視著下頭坐著的人,一眼就看見了興致極好的長孫殿下,小臉上是明媚的笑容,書本上也隱隱寫了幾筆,看來是有認真聽課了,心下欣慰了些許,長孫殿下倒是不像是記檔之中寫的那般不尊師長,不愛學習,估計隻是先前的師傅講課老套了一些,長孫殿下不愛聽罷了。
許瓊林剛走,剛剛走到觀景閣,還沒有走到國子監的大門口,身後便有一個奶團子追了上來,正是長孫殿下。
“長孫殿下有何事?”許瓊林低頭看著蕭敬之,她沒有見禮,此刻是在國子監之中,萬萬是沒有老師給學子行禮的規矩,這是先帝之時就給國子監定下的規矩。蕭敬之此時臉上的淚痕已經是被擦幹淨了,現在的小臉白白淨淨的,和昨晚許瓊林案上的畫像有六分相似。
“謝先生的教誨,今日真是讓本殿受益匪淺。”蕭敬之學著大人的樣子雙手一前一後拱手向許瓊林行了一禮,恭敬的很,讓人挑不出錯處。許瓊林很是受用。
許瓊林頷首回道,“教導學子是下官今日的職責所在,長孫殿下不必如此。”這長孫殿下看起來也不像傳言一般囂張跋扈,倒是有一副謙恭的派頭,像極了已故的太子殿下。忽然腦海裏麵浮現起那個在街邊哭的涕泗橫流的孩子,倒是與長孫殿下很像。許瓊林又道:“長孫殿下與我今日在市集之上遇見的一個哭鬧的孩子長得甚像。”
先生姐姐竟然是記得自己,蕭敬之眼前一亮,但想起自己早間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的樣子,心下又有一些羞郝。
“我也要多謝先生姐姐的帕子,三日後我洗淨了自當歸還給先生姐姐。”蕭敬之原先是不想還的,好不容易得了漂亮姐姐的帕子,當真是想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此刻不說這個又不知道如何和這漂亮姐姐說話。
“無妨,一條帕子而已,長孫殿下不必在意,用過便扔了吧。”許瓊林倒是有些想笑,先生姐姐這是什麼稱呼,長孫殿下竟然是因為一條帕子跑出來和自己道謝。但自己是屬實沒有收別人用過之物的習慣,特別是這之上還沾上了長孫殿下的鼻涕眼淚。但瞧著這位小殿下此刻低著頭不敢看自己,手指攪著自己衣擺的樣子倒是可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