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舉薦上去的科舉主考官,你竟然去青樓尋歡作樂!”許瓊林怒不可遏,費盡心思才找到蔣君林來頂替何沛言主考,萬萬沒想到離科考隻有三個月,這蔣君林竟然是又出幺蛾子了。什麼幺蛾子不好出,偏偏是這種尋歡作樂的幺蛾子,讀書人最是忌諱。
朝廷官員,關鍵還是科舉主考官,天下文人的表率,竟然是表率到了青樓裏麵去!
蔣君林此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自己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官,還是宗親裏麵說得上話的人,現在竟然是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官員計較,關鍵還是個女人......
“我朝律令雖然有說過官員不可去青樓,但有多少官員會去尋歡作樂,不過是許尚書是個女子,去不了罷了。男人...誰能耐得住這樣的寂寞!”蔣君林說的理直氣壯,好像自己做的事情一點錯處都沒有,反倒是許瓊林做錯了。WwW.com
蔣君林索性連站都不站了,幹脆用袖子撲了撲位子上麵的灰塵,滿臉嫌棄地直接翹著二郎腿坐在了椅子上,坐得比許瓊林還要心安理得。“我去了青樓才不過半個時辰,許尚書你的人就直接把我給拎出來了,有誰會知道我去過。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許瓊林攥緊拳頭,抬眸看著麵前好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蔣君林,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這樣的人...若真是用了這樣的人,大周有多少文人會遭到荼毒......
“蔣大人,回去吧,此事本官自有定奪......”
聽到這話,蔣君林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自己再怎麼樣又如何,許瓊林難不成還真敢對自己怎麼樣。何沛言連府門都不讓她進,除了自己,這個許瓊林還敢用誰!
待蔣君林一副自大地走出去,十三才從屋外進來。“主子,接下來該怎麼辦?”
十三臉色有些憔悴。得了主子的恩準,十三已經提前從靜室裏麵出來。這回的責罰可算是給十三提了一個大醒。主子就是主子,殿下也是主子。
“人間敗類!”許瓊林帶上桌上的黑色鬥笠,帶著十三拂袖離開了這荒廢的宅子。
***
“許瓊林,恩科就在五月,你說了一次換人,現在又要對朕說一次換人。到底是我大周在你看來再無除你之外的能人可用,還是如何?幹脆直接讓你坐上這主考官的位子,好不好!”
自從查到了許瓊林就是周家逃掉的獨女周暖之後,蕭明漢一對上許瓊林就是一頓訓斥。
“臣,並不是如此想的。”許瓊林低垂著腦袋,隻能默默挨著訓斥。
“蔣君林又是什麼緣由?”
“青樓嫖妓。”
蕭明漢拍了拍扶手上的龍頭。今早自己才得了這消息,許瓊林昨夜看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奔波了一夜。倒還是挺讓自己驚喜的,本可以直接瞞下來這件事情,沒想到許瓊林竟然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要將蔣君林換掉。
“你昨晚瞞的不錯,應當除了朕,沒人知道。為什麼不幹脆一直瞞下去?”蕭明漢打量著許瓊林,審視著許瓊林的一切反應。
“若是如此,瓊林對不起天下文人,對不起大周,有負陛下對瓊林的囑托......”
蕭明漢假意嗤笑了一聲,“你倒是官話一套接著一套。”
“臣不敢。”
“你今日衝到朕的麵前說是要換人,那要換誰,所換之人能否如你許尚書所言,當得起這職。”
“陛下,大理寺少卿程行求見。”錢葉手裏麵拿著拂塵,拱手站在許瓊林的身側小心地問詢著蕭明漢。
蕭明漢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低頭的許瓊林,微不可見地輕輕哼了一聲,“宣。”
“臣拜見陛下。”
程行手中還拿著一份文書,將文書交由錢葉上呈。
“這是今年秋獵的章程,此次秋獵第一次由大理寺連同兵部,禮部。故臣特意向陛下上呈,求陛下決斷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靜待了半刻鍾的時辰,蕭明漢才開口道:“其他都可,就一處改動,今次秋獵由長孫殿下蕭敬之開射行圍的第一箭。”
許瓊林大驚,猛地抬起頭。“陛下,這不合祖製。”
向來這行圍的第一箭都是由皇帝開射,怎麼能由長孫殿下越俎代庖,這無異於成為眾矢之的。
程行附和道:“陛下,臣也覺得有逾祖製。”
“無需多言,這件事情朕已經有了定論!今次秋獵就由長孫殿下蕭敬之開射行圍的第一箭。”蕭明漢居高臨下地看著還想要說勸阻之言的許瓊林和程行,言語中含沙射影地帶上了幾分譏諷:“程行也算是你的學生,現在也算是初有小成。許瓊林你卻是越活越回去了,連一個科舉主考官都選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