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瓊林的聲音因為虛弱變得分外低沉,司書湊近認真聽了,才聽清楚,“扶我回房,備上藥浴,沒事的。”
許瓊林躺在床上,背靠在枕頭上,整個人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虛弱卻是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得出來的。
韓東林此刻正站在一邊,慢慢將自己的金針放回藥箱裏麵。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韓東林看向躺在床上的許瓊林,憂心中帶著指責,“主子,您這腿本來就不好,禁不起一點摔。今天這回摔得太重了,若是以後好好保養,說不定以後拄著拐杖還可以行走。但若是您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保養自己的身子,怕是天命之年過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韓東林沒有瞎說,沒有誇大,許瓊林的舊患實在是傷的太重,恢複如初簡直是天方夜譚。
韓東林說得嚴重,司書在床邊也是關心的很,主子怎麼就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許瓊林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蒼白的唇角淡然一笑。天命之年......足夠了,那個時候敬之想必也......
“司書,殿下給過我兩貼膏藥,在暗格裏麵,你給我拿來。”
韓東林看了看這藥,又放在鼻子下細細聞了兩下,這才交給司書遞給許瓊林。“長孫殿下給的藥是好藥,但也頂多是能減少一點疼痛。主子,您還是要好好將養。”
“好了,罷了罷了,莫要再說了,我自有決斷,你退下吧。”
哎......看著絲毫聽不進去勸告的許瓊林,韓東林隻能長歎了一口氣,將桌上的藥箱背在了肩膀上,離開了房間。
“小姐,司書給您上藥吧。”小姐現在這樣,司書實在是放心不下,隻想守在許瓊林的身邊,生怕許瓊林又做了什麼逞強的事情。
許瓊林接過司書手中的膏藥,放在了自己的枕邊。其實並不打算上藥,如今...如今自己的身邊,與長孫殿下有關的,有長孫殿下氣息的...隻有這樣東西了,真的舍不得用......
“退下吧......”
“小姐!”司書還是不想要離開,自己離開了,小姐又出事了怎麼辦。
“退下!”
良辰吉日時時有,錦瑟繁華歲歲擁......
為什麼當初自己能說出這樣外表繁華,內裏醜惡,直剖人心的話......
許瓊林睡得很不安心,額頭上麵都是冷汗,慢慢將半個枕頭都染濕。身上的疼痛可以忍受,但是夢裏麵和蕭敬之的一幕一幕才最是殘忍。
屋子裏麵的炭盆滋啦滋啦地作響,許瓊林卻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血液都好像是冷了一樣。
房門被慢慢地推開,蕭敬之頭上帶著黑色帷帽,全身上下一身黑衣。蕭敬之將帷帽放在桌上,隨後將自己的黑色外衫脫下扔在一邊。確定自己的身上沒有裹挾來外頭的涼意,蕭敬之才慢慢走近床邊。
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蕭敬之從暖爐上取下茶壺,在茶杯上倒上了一杯熱茶。輕輕吹了吹,又在自己的唇邊試了試茶水的溫度,正好適宜。蕭敬之慢慢將許瓊林的半個身子扶了起來,讓許瓊林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窩處。
“阿暖,喝水。”
可能是感覺到了蕭敬之的存在,許瓊林很安心,順著蕭敬之的手勢,將一杯水喝下了大半。
蕭敬之雙手圈住許瓊林,將被子蓋在許瓊林的身上,又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許瓊林,嘴裏麵念念有詞。
“你為什麼總要讓我這麼心疼呢!”
“阿暖...阿暖......”
“我可以允許你不喜歡我,我可以接受你的所有冷言冷語,但你不要...不要這麼傷害自己......”
“我愛你啊...我好愛你啊......”
許瓊林似有所感,像一隻貓兒一樣蹭了蹭蕭敬之的肩窩,將自己的汗水擦在了蕭敬之的身上。
蕭敬之眉目溫柔,慢慢用手將許瓊林淩亂的頭發撥弄到她的耳後。隨後又用自己幹淨的袖口輕輕擦拭著許瓊林額間的汗水。
“阿暖,隻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可以,都可以......”
“我可以不要皇權富貴,不要身份地位。”
“我求求你,要好好的......”
“隻要你好,不要我,離開我,都可以......”
蕭敬之感受著衣袖處的一陣拉力,猛地低下頭就看見許瓊林虛弱地隻睜開了一道眼縫。
“阿暖。”
許瓊林奮力抬起手臂,冰冷的手慢慢撫上了蕭敬之的臉,“阿呆,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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