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陛下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在父王的屬意下,蕭東之還是咬著牙,懷著對蕭敬之的怨恨去領了十下軍杖,扶著腰丟盡了臉麵。
這件事情算是揭過去了,但是蕭東之和晉王殿下的顏麵掃地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蕭東之心裏麵暗暗較上勁。蕭敬之,這次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上了。
圍獵共有五日之期,第一日隻不過是開幕。太子殿下與晉王世子的比試也不過是今日的一個小插曲,明日正式開獵,那才是正事。
“太子殿下這是在做什麼!”許瓊林半是強硬地直接將蕭敬之的水囊搶了過來,平常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這麼能忍痛。受了傷沒有找奉禦,竟然隨便尋一個地方拿水衝洗,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剛剛已經就著那水衝過一下,現在蕭敬之的左手口子上血色混著水顯出一種淡紅色,在許瓊林看來分外刺眼。
蕭敬之唇色有些蒼白,想必是剛剛洗傷口時太疼了。但見著許瓊林,現在卻是一下子笑了出來,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但終究是在外頭,蕭敬之也不敢動作太大,隻能小心地掃視著周遭的一切,生怕被人看見。
“我向皇爺爺求了一個承諾,等穩妥之後,我就請旨賜婚。”一想到這裏,蕭敬之就高興,這點小傷罷了,一點沒事。
許瓊林沒有回應,執拗地將蕭敬之的左手拿過來。血漬呼啦的傷口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身上一樣,刺痛自己的心。許瓊林從懷中取出自己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蕭敬之傷口處的血跡,小心避開翻開的皮肉。隨後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瓷瓶,將裏麵淡黃色的藥粉倒在了蕭敬之傷口處,用一條新的巾帕包紮了起來,打了一個寬鬆恰好的死結,防止散開。
許瓊林低聲嗬斥道:“就如此不知道保護自己嗎!”難不成就想著這樣草草地處置傷口嗎,手不想要好了嗎!
“不能找奉禦的。”先生是關心則亂,但是自己不能亂。
經蕭敬之這麼一提醒,許瓊林才驚覺過來,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明日就要開獵了,就算是殿下受傷又如何,決不能找奉禦的。若是找了,太子殿下受了傷,圍獵之事必有影響。這是敬之獲封太子殿下之後的第一場圍獵,一切都要按部就班,至少在太子殿下這裏,不能出一點差錯。
許瓊林斂下關心的神色,牙根緊咬著,緩了一會兒,這才悠悠開口道:“明日圍獵,小心一些。”
不僅是要小心晉王一派,也要小心代王一派了,還不知道代王會有什麼小動作。許瓊林能做的,隻有囑咐蕭敬之......
蕭敬之沒有什麼壓力,湊近許瓊林親了一下,“小兔子,我會小心捉的。”
***
圍獵本就是彰顯皇家風範的事情,林子中並不會真有什麼猛獸之類。此刻所有武將皆是戎馬上陣,文臣會騎馬射箭的也大都上場搏一個好彩頭。隻留下官員家眷和不能上場的文臣還與陛下坐在一處,談談笑笑,就等著下午的時候一塊看看究竟是誰拔得頭籌。
程行今日換上了與蕭敬之同樣的戎裝,隻不過顏色不同,蕭敬之是絳紅色,頗有些鮮衣怒馬的感覺,而程行則是藏青色,沉穩內斂,與他的少年穩重的性格相似。
昨天夜裏麵,程行就得了許瓊林的手令,今日一定要全程跟著蕭敬之,要護著太子殿下。圍獵場上危機重重,萬不能掉以輕心。
“你怎麼來了?”蕭敬之挑眉問道。“之前不是說想好好做禮官,不想騎馬射箭的嗎?”
“看看咱們兩個誰厲害,這回我可不會讓殿下。”程行目視前方,雖然這回是有使命的,但卻表現的輕鬆異常,就連蕭敬之這個自小一塊長大的也瞧不出程行有什麼不同,隻當是真的要比試比試。
蕭敬之笑了笑,策馬揚鞭一下子就像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比比才知道!”
太子殿下一衝,連帶著後麵都人都揚鞭循著蕭敬之的勢頭跑了出去。程行緊緊咬在蕭敬之的左邊,並驅向前。“孤現在的箭術絕對讓程行哥哥瞠目結舌!”
蕭敬之笑得恣意。和蕭東之比試是因為顏麵,和程行則是為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