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蕭敬之看著這一地的禮品,還有這大箱子,不禁心上疑惑。許家雙親尚且還沒有和母妃見過麵,現在就準備這些聘禮的東西,好像是有些太早了,但也不是不可以......
齊民剛剛還在對照著禮單清點這些禮品,聽見自己殿下的聲音,立刻像是一陣風一樣竄了過來。“殿下!”
蕭敬之指著地上的一堆禮物又問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一件被自己刻意忽略過去的大事。
原本就是打算先入宮然後立馬去衛家答謝衛夫人解毒之恩的,可之後出了一件一件的事,加上還有衛家女賜婚的流言蜚語在,蕭敬之隻覺得衛家和自己哪哪都不對盤,直接刻意忽略了這答謝一事,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蕭敬之微微頷首,表情看不出喜怒。吩咐齊民好好清點之後便直接離開,不願意多花時間,目光在這些東西上麵。
“長孫殿下,您前兩日讓人做的彈弓做好來了。”家令手中捧著一個朱紅色的小匣子送到了蕭敬之的麵前,裏麵裝著的就是蕭敬之前幾日突發奇想著人去做的彈弓。
“好。”蕭敬之接過匣子。因為衛氏不太高興的情緒慢慢消散。
單手直接打開了這個匣子,從匣子裏麵取出了彈弓。為了更加好用且用得久,蕭敬之特意吩咐了工匠要用鋼鐵打造,就連上麵用的皮筋都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找來的,就為了要韌性好,能更好地射出去,射得更遠。
蕭敬之將彈弓拿在手中,又從匣子裏麵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圓滾滾的鋼珠放在手心當中,便直接將匣子交給家令,讓他代為拿著。
閉著一隻眼睛,作勢就要朝著不遠處的花盆瞄準,卻沒有射出來。
看著自家殿下如此,家令老父親的一顆心都擔心了起來。長孫殿下自從被廢黜之後,整個人看起來是開開心心,跳跳拖脫的,但竟然是迷上了這種彈弓的玩意。這種玩物喪誌的東西,長孫殿下之前不是這樣的,廢黜之後才這樣的啊!
長孫殿下莫不是受不了陛下如此的對待,所以就自我沉淪,自我放棄了......
家令心裏麵戲多,但蕭敬之現在是完全沒有發覺,滿腹心思都在這剛做出來的彈弓上麵。玩物喪誌當然是不會的,這彈弓自然是有大用的。
“家令,我前兩日讓你去請的蘇媒婆請到了嗎?”蕭敬之將彈弓收在了腰間,轉頭一臉正色地問家令。
蘇媒婆在京城之中極負盛譽,功勳之家,高門府邸極其喜歡找她做媒人。蕭敬之早先是不知道她的,還多虧了齊民,找來了不少關於嫁娶之事的書籍。蕭敬之輾轉反側熬了幾個晚上才將三四本民間嫁娶的書籍反反複複看了兩遍,還看了厚厚的一本皇家嫁娶手冊。故而早早就想到了她,讓人出高價去請。
“請到了,殿下不必擔心。”
“但是這側妃一向是不需要這種繁瑣禮節的,恐怕......”
恐怕是有違祖製,這話家令沒敢繼續說下去,但還是一下子受到了蕭敬之的一記眼刀。
蕭敬之神色冰冷,雙手掩在袖子中緊握成拳,“不該說的話,那便把嘴閉上。”
“奴有錯。”
“府裏麵的寶庫你到時去問問娘娘有什麼可以送到許府去的,本殿還有個私庫,一並全部收納到聘禮當中。”蕭敬之冷聲吩咐。
“諾......”
***
“程行!曹贇!”蕭敬之一聲戎裝,袖口之處用護腕束住,更顯得身形矯健。
程行,曹贇一樣也是騎馬而來,隻是多帶了弓箭在身。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曹贇到底不比程行有身份,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夠著去見見蕭敬之,這還是這幾個月第一次見蕭敬之,沒想到還是和程行一塊。
曹贇神色晦暗,麵上卻保持著一片平和,紅光滿麵,仿佛今日之行讓他甚是歡暢。無端端地從太子殿下的幕僚重新變成長孫殿下的幕僚,曹贇屬實高興不起來,隻能強撐著。
許瓊林即將嫁給長孫殿下,到時候想必就不能再任尚書之職,自然是需要在這段時間裏麵安排更多的心腹坐上高位。程行不僅是許瓊林的心腹,更是長孫殿下的心腹,加上又和當朝大儒何沛言的孫女定親,已經一躍成為朝堂新貴。前個日子裏麵更是聽說程行即將上任工部侍郎。這可是正四品的官職,還是一份肥差......
再看看自己,自己尚且沒有官位,隻有一個幕僚的身份......
蕭敬之駕馬而來,曹贇連忙收起了自己神遊天際的思緒,笑道:“古人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長孫殿下現在真是誌得意滿,即將抱得美□□。”
蕭敬之勒緊韁繩,停在程行與曹贇之中,笑著回應:“不僅是美人,更是心尖尖上的人。”
程行一向是幾人之中最莊重自持的人,曹贇負責揶揄蕭敬之,程行則是一本正經地問道:“殿下這回叫我們出來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