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鳳樓內鬥詩者多。桓儇和裴重熙步上了二人,所選的位置不遠不近。恰好跟之前所看見那人可以遙遙相望。隻是一旦垂下兩邊的紗幔,外麵的人就窺不見裏麵的模樣。
隨行的一行人皆散到了各處,隻留下了韋曇華她們幾人下來。
樓內的小二端了茶點入內,望著幾人笑道:“幾位貴人也是來參加我們七鳳樓的詩會的麼?”
“自然。今年的詩會可有禮物?”說著桓儇伸手去撚盤中的糕點。還未放入口中,便被一旁的裴重熙所截胡。移目望過去時,裴重熙揚了揚唇。
想起裴重熙之前的叮囑,桓儇手擱回了下巴處。
“當然有禮物。娘子您要不要參加?要參加的話,小的可以把名帖給你。”
話落小二從袖間取了個朱色的燙金帖遞給桓儇。
接過名帖,桓儇淡淡道了多謝二字。
不過桓儇並沒有立即翻開名帖。等到小二離去後,翻開名帖掃了眼,又將其遞給了裴重熙。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麵孔。有好幾個是山東那邊的。”桓儇屈指叩擊著案幾,聲音娓娓,“這場詩會怕是有戲可以看了。”
武攸寧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殿下是說今日詩會中山東士子也不少?”
聞問桓儇挑唇一笑,未曾開口。
幾人說話的功夫,熱鬧聲漸起。桓儇起身走到窗邊,半掀簾子往外看去。之前空蕩蕩的台子旁此時聚了不少人。有議論聲傳入耳中。
“好熱鬧啊。攸寧你和曇華去瞧瞧看,謝長安你和鳶娘子也一塊去吧。”
目送幾人離去後,裴重熙的目光轉而落在桓儇身上,莞爾輕笑,“我們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不急。”
見桓儇如此裴重熙也沒說什麼,耐心陪著她一塊望向混入人群中的幾人。
武攸寧行事溫和,而謝長安行事圓滑,幾人遊刃有餘的遊走在人群中。沒一會功夫在謝長安的口舌下,擠到了前麵不說。還和為首的幾人聊起天來,似乎聊得頗為高興,幾人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忽然一聲鑼響從樓下傳到耳中。桓儇探首的時候,先前那緋袍人恰好看了過來。
察覺到有人正看著自己,桓儇驀地斂眸順著目光來源的方向尋了過去。瞧見那人正一臉詫異地望著自己,原本隨意搭在窗框上的手驀地屈指。麵上卻浮起一個溫和的笑意,朝對方頷首致意。
在目光交錯的刹那,桓儇落下簾子,折返到桌前。
“宗離亨似乎認識我?”桓儇捧茶在手,遲遲未飲。眉頭緊蹙在一塊。
“應當是不認識的。你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了青州。”話到這裏裴重熙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他今任青州都督,與之前的徐朝慧是同僚。隻不過一個是上級一個是下級。”
聽得裴重熙的話,桓儇抬眸疑惑看他一眼。琢磨起他剛剛說起徐朝慧時語氣裏的怪異,目光霎時凝在了他身上。淺淺勾唇,直起身子湊了過來。
看著麵前的人,裴重熙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在想是不是有人打翻了醋。好酸哦~”